峨眉黛目,横波媚眼,唇不点而红,削薄而冷艳。
莲谨之,你遇到了那个他吧,有什么感觉?……为什么是这种表情,难道你没有认出来吗?
他那柔媚冷森的声音就像噬骨的毒液,令他浑身都痛得发颤,就像堕入了一场无法醒来的梦魇之中,眼前一片迷茫。
连自己的主子都能够认错,还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奴才呢~!
轻柔细腻的嗓音却带着泯灭一切的杀意,他被这团凛冽疯狂的杀意包裹着,连呼吸都停止了,他怀疑是不是下一刻他就会被他彻底摧毁。
然而就像是戏耍着一只濒临死亡的老鼠,下一秒他就停止了杀意。他用一双精致辞似艺术品一般的手不重不轻地掐在他的脖子上,冷媚的声音娓娓动人。
我暂时不会杀你,因为你要乖乖地等着她来~
男人有着一张非常漂亮的嘴唇,唇瓣饱满,唇线分明,水润细腻不见丝毫纹路,嘴角的浅浅凹陷。
不过,凭你的话,就算她真的回来了,你估计也认不出来吧……
那人跟他说了很多,并且将事情说得第一句都像是他手中拿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割掉他心中一块嫩肉般狠冷。
他脑袋在那一刻就像快要爆炸一样纷乱繁杂,原来她是失踪了,生死不明……
原来,那个在神庙中的永乐帝并不是她……
她去哪里了,朝廷竟发生了这么重大的变故,他竟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虽然整个世界,并没有因为她的失踪而产生任何影响,但是他的世界却因为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边火焰一边冰冷。
你会等我吗?
会,我会等你的,这句话绝对是真的。
她俊美无铸的脸那一刻的笑容,此刻尤深深铭刻在他的心目中。
脑中回忆起当初他与她离别时的一幕幕场景,一句句话语,此时都变成了一种令他无法释怀的痛意。
风寒秋意冷,寡人抽空问一句,谨之冷否?靳长恭朝天一望,扑天盖地的雨水,她感觉自已连底裤都湿透了。
莲谨之胸腔一阵起伏,似乎是在笑。
陛下,谨之一直都很冷。他的声音很平静,恬然无波的表情,亦没有太多情绪露出。
谨之一直以为,若一个人的心死了,便是都死了。可是谨之最终却没有想到,有人能够有办法将谨之的心再度死灰复燃,可那一株小小的火苗却没有等到燃烧焰起,却被一再狠狠践踏,再用冷水狠狠浇熄。
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这一切——是磨练将你打造成千年一剑做准备!她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
陛下——莲谨之一番心情被他的时而冷漠,时而无赖,时而胡诌乱扯,弄得有些苦笑不得。
谨之,自已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你暂时没有能力披荆斩棘,将一切握在自己手中的能力,寡人愿意帮你,只要你——亦愿意对寡人不离不弃,永远效忠寡人一人,以莲家当家的身份宣誓。
莲谨之这一次没有迟疑地跪下,那双被雨水冲刷地像星辰般夺目的双瞳,仰视着靳长恭。
莲家,誓死为陛下效力。谨之,唯陛下之命是从,若有违背,以上古众神的名义降下死咒!
好!那寡人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等他的好消息吗?莲谨之脸上嘴角泛起一种苦涩的笑意。
她真的会等着他回去吗?他可以相信,当他完成了她的期望后,他一转身,她就会一如顾往在他的身后等着他吗?
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似在嘲笑他的一番妄想,却无法熄灭他眼底的决绝。
醒了?他身后传来一道懒洋洋声音,而那把突然响起的声音却让莲谨之一震。
刚睡醒的靳长恭,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惺忪着双眸走出洞穴。
莲谨之蓦地转过身来,怔怔地看着她,略微干涩着嗓音,道:柳姑娘?
你怎么了?干嘛一副不认识我的惊讶模样?靳长恭如瀑的青丝凌乱地洒在身后,眉角微微向上扬起,勾人心弦地笑睨着他。
莲谨之蹙眉,喃喃道:你的声音……
声音?靳长恭眼底迅速划过一道精光。
呃,没事了。
莲谨之听清楚了,柳姑娘的声音分明就是那种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的娇柔女子声音。
可是刚才她开口的第一句,他却彷佛听到她的声音好像更加低沉而拨弦般清洌,令人似曾相识。
可能是她刚睡醒,所以他才会听错了吧,莲谨之摇了摇头。
看你今天精神还不错,既然已经醒了,那我们尽早赶路吧。靳长恭抬头观测了一下天气,然后回头对他道。
嗯,对了,我刚才起来,看到了……
哦,你是说看到了夏长生跟玛宝?
莲谨之颔首,看着她等着她解释。
然后,靳长恭大概着重讲了讲昨天夜里他睡后发生的事情。
关于他们两人,你打算怎么办?
看到昨夜神智失常的莲谨之,靳长恭也因此考虑了许多事情,她想或许她有些做法是不妥当的。
比如有一些磨练是他成长时必须经历的,而不是由她上前替他解决一切后,让他坐享其成。所以她决定还是将主动权放手给他,她想知道他的选择,她能够成长到哪一步。
看到他们出现在这里,我想我们三个的目的地估计是一样,只是目的却不得而知了,三个一起行动到底还是不方便,我想还是分开吧。莲谨之沉吟一刻,盈亮的眸子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