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师傅,请我不要大意地来潜规则你的徒儿吧!靳长恭摸了摸下巴眉眸含笑,盯着华韶的背影,怎么瞧怎么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第三卷 第二十八章 执着是罪?
无量寿佛,请问尊敬的大祭师阁下,就算没有明确的目的与时限,至少地点总该有点明示吧。夏长生双手交叠行礼,貌似无辜天真地歪了歪头,眉眼弯弯的新月一般,抿着两粒小梨涡乖巧的像只小兔子。
他问的话恰巧亦是莲谨之与玛宝考虑的问题,于是三个人,六双各具特色的漂亮眼睛认真地看着华韶大祭师。
无量寿佛,关于在说明地点之前,有一件事情是需要率先告知三位圣童的,律祭。华韶面淡如水,华丽柔软的僧袍尾摆拂动翻飞珠丝折射着光线带来层层浮光涟漪,就像无华生辉的玉雕神像,虽令他看起来那般遥不可及,却也神圣庄严。
十司之律祭从十祭中跨步而去,他首先朝华韶行了个礼,然后走到垂首敛目的礼祭身边,他手中拿着一把黑木质硬的尺子,对着三位圣子候选人,他帽檐下的脸依旧是一个迷,但声音却是苍老中透着慎重。
无量寿佛,三位圣童,接下来的测试任务,或者称其为旅程更为妥当,希望你们能明白,体会世间人生百态,感悟四季最真实的温度,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于是便能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这一切必须要有足够的勇气与责任,人生的旅途并非事事皆一帆风顺,要知道即使是佛,亦要经历重重苦难与坎坷才能够达那种高度……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他们似在思量他的话,便像是等着他们消化后,才继续道:所以,你们即将踏上的任务,过程中或许会有许多估量不计的危险与意外,即使如此,你们仍旧会愿意接受吗?
这种说话……还真是狡猾呢?靳长恭垂头摸了摸嘴角,眸露精光。
以勇力与责任为枷锁,以事先告知主前题,明知道他们没有拒绝的权力,偏生要标榜神庙的自主,自由,与仁慈,给他们一条可能的选择权,可事实上路始终却只有一条。
莲谨之压抑住自己下意识又探向永乐帝方向的眼神,他想,不需要再去验证什么了,她根本就不会在意他会怎么样,她在意的一直只是他能为他做些什么……
无量寿佛,靳国莲谨之愿意接受。他第一个出声。
他已经踏出了那一步,事到如今,不想后悔便只能勇往向前,无论是为她,为自己,或者是为了家族,他另无选择。
夏长生瞄了瞄莲谨之的侧脸,几缕发丝随着他低首垂落下来,那弧度优美的睫毛像敛翅的羽翼,遮盖住了他眸光中那似精灵惊水般的脆弱落寞神色。
无量寿佛,夏国夏长生愿意接受。夏长生弯着眉眼应下后,然后以一种八卦神情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刚才莲谨之望着的方向,他刚才暗中可是看着他不时望着那方,不知道究竟在看些什么呢。
带着趣味的神情一看,然而下一刻,他瞪圆了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就愣住了,就像没有了电力的人偶娃娃,呆呆地戳在那里移不开眼睛,出不了声音,只觉胸口一紧甚至连呼吸都差点忘记了。
她……长恭哥哥?!
那张脸不会认错的,是长恭哥哥,真的是她,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在徽州一别,他以为此生都不会有机会跟她再相遇了,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心惊对她相遇的执着,但是事实上,即使过了这么久的时候,他一直都没有忘她,甚至偶尔还会很想念她……
直到无量帮佛,苍国的玛宝愿意按受!的声音在他耳朵清脆响亮传来,他才回过神来,此刻他脸上露出了因为兴奋,喜悦的情绪,白嫩嫩的脸颊泛起了粉色,水润润的大眼就像小狗一眼瞅了几眼靳长恭,才回到现实局面。
他已经打定主意,等一下解散的时候,他要第一时间去找长恭哥哥好好叙旧。
他们这么久不见了,长恭哥哥还会记得他吗?夏长生心中乱七八糟地想着,一颗粉色不安稳的心早就已经飘到靳长恭身上了,只剩一丝理智站在原地,等着赶紧宣布圣子任伤结束好离开。
既然你们都已经下定决心了,那么贫僧亦不再劝诫了,我佛仁慈,九九归一、终成正果,你永远要感谢给你逆境的众生,因为若在顺境中修行,永远不能成佛,此番权当修行,修行的意义便在于修正一切错误,望你们珍而重之。
律祭伸出戒尺走于他们面前,拿着约臂长的戒尺,轻轻地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脑袋上轻点一下,意誉着,恩赐谦卑、与遵守规法。
无量寿佛,感谢恩赐。三人在敲完,然后异口同声地感谢道。
而靳长恭偷偷地在暗地里做了一个不华丽的动作——揉了揉抽搐的额头。当她反复地听着话说的人那句无量寿佛便有种快要抓狂的感觉了,这神庙的人连说话都不准别人好好说吗?为什么每一句话句前面都得点缀一句无量寿佛,难道他们不知道听的人听久了,会产生听觉疲劳吗?
难怪那些被神庙羁押的罪犯会产生自杀的念头,我想若被这么一张嘴似三百只鸭子吵闹的和尚集体念经,那破坏力绝对是杠杠的!
那么,接下来便是发布任务的地点。华韶是那种长话短说的类型,所以直接让礼祭替他们安排。
礼祭颔首,然后从身后一名弟子托盘中取出三个锦囊,然后分别任他们三个人选择。
三个锦囊都是那种蓝布缝制,大小跟外形毫无差别,所以三人没有异疑地伸手取过自己的那一个。
这三个锦囊里面写着你们将要去历练进行的‘课题’,虽说没有时限,不过需要你们还是能够尽量缩短时间,毕竟最先回来的人,就算不一定是胜者,但对于‘课题’的分数有加分作用。礼祭大概也觉得大祭师给他们选择的任务太过飘渺,便在言语中在能够宽容的程度中,或多或少地提示他们一些。
虽然任务是没有目的的,却是有一个主题,一个由他们自由选择的主题进行分析,最后再自己选择的课题上交。
靳长恭挑了挑眉,这种方式算不算是一种毕业论文呢?
不过,他们选择的课题却是要加倍小心了,如果偏了主题,或者是不是神庙想要的,那么淘汰的命运便是避不可免的。
不过他们能够领悟课题的最终方向,她想大概就是那个锦囊的目地的是,那就是任务的地点。
那里肯定有能够提示的方向,不过如果神庙早就已经私下选定的中意的圣子,那么他们肯定会将最容易联想到课题的地点给他才对。
可是刚才她看了一下那三个锦囊,除了外型一样,连是不分顺序自由取拿的方式,那么像这种中概率的方式,施行起来偏差会很大,那他们是用何种方式给决定的呢?
像那种提前告诉别人试题的可能性,靳长恭觉得不太,因为从华韶师傅口中他大该猜到,虽然神庙私心很中意那位选定的圣子,可是如果他不能够真凭实据地进阶圣子,恐怕神庙将来的面子也绷不住吧。
那么问题可能就出在那三个锦囊中了……
师傅,你究竟想将他们三个人‘发放’在哪里去?即使知道他不会回答,靳长恭还是忍不住私下骚扰一下华韶。
华韶:……
师傅~
……
师傅,他们三个之中,你觉得谁会是最终决定下来的圣子呢?靳长恭笑了笑,不在意地转移话题。
那阿恭希望谁能够胜任呢?华韶反问。
夏长生。靳长恭没有犹豫地回答。
……为师以为你会说莲谨之。华韶似有些不解。
靳长恭望向莲谨之,记忆中的他曾经温润如玉,嘴角偶尔会含着淡雅似莲般雍雅自在的笑意,就像一壶上好的香茗般,暖人心扉,沁人唇齿留香,即使经历了千山万水,亦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