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浅浅一笑,上弯嘴角,妩媚的凤眸轻扬,有些无奈道:奴的陛下~您不是想查幕后之人吗?
不用查了,寡人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靳长恭支起身子,虚空抓起一个尖叫连连的男子,直接卸了他的手脚,与下鄂,像是对着一只鸭脖子一样咬在他脖子上。
哦,陛下查出来了,那是何人?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靳长恭吸血练浴血魔功,可是总觉得这一幕好像已经很遥远了。
那狰狞的獠牙,那红瞳浸满满足之色,饕餮美味,那最血腥暴佞的一面,很像,很像……之前的她,她难道要回到从前的她了吗?
靳长恭用那一双红瞳凝视着花公公,一个巧劲将面前的男人拧死,然后舔了舔红唇,起身走到花公公跟前,他比花公公要矮半个头,他倾首贴着他耳朵,低声道:莫流莹。
莫流莹?花公公重复道,他很感觉到耳边呼出的气息很冷,那种寒意透过他的皮肤简直快渗透到他的肉中,血中,骨髓中……
就是她,虽然是她,不过这件事情是由靳微遥策划的,他的目的就是想将雪无色杀了。
他为什么想杀他呢~?花公公探究的凤眸落在靳长恭侧脸上。
这时靳长恭直腰,抚了抚殷红的双唇,眸极快地闪过一丝冷意:自然是因为雪无色的身价了,如果雪无色死了,那么丽国便会因此对寡人产生隔阂,如果他再进入周旋收拢人心,更甚者丽国或许会联络其它附属国联盟一起对抗寡人,靳微遥一直对寡人的皇位虎视眈眈,此举乃他的第一步棋!
花公公嗅到他身有带着他熟悉的馨香,不过又有一种更深沉的味道从他身上散出,这不是他熟悉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陛下真杀了雪无色不是真中了靳微遥的计了吗?花公公迅速从失神的状态回过神来,顺着他的意思问道。
靳长恭嗤笑了一声,道:雪无色必死,不过他的死的责任由谁来担可就不一定了,靳微遥这一次竟然敢打伤寡人,寡人必然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从他身上感应的实质性杀气令花公公明白,陛下是真的对靳微遥起了杀心。
那陛下想如何做呢?杀靳微遥,他是十分乐意配合的,这个男人即使陛下不下手,他亦不会放过他的!
靳长恭笑道:花公公,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处理,靳微遥手中握有黑铁骑乃我靳国之军,你与鹤兵分两路,能收服则已,不能则会灭!
花公公微愣:陛下,黑铁骑如今在靳微遥手中已有三年,想收服基本上可能性不高,如果全灭……这对靳国也是一次重大损失,这支军队约十万,可谓是靳国军队精英中的精英,虽然不能与玄凤军相比,可是就这么灭了,无论是他方还是已方,损失的都是靳国而已。
不忠心的狗,留之何用,至于其它的不需要担心,寡人已经与风国联盟,很快风国便会派兵前来协助我们抓拿靳微遥这个靳国叛徒。
风国?陛下什么时候跟风国有联系的?花公公眼中划过一丝疑惑。
陛下为何瞒着奴才这一切,还有除了剥夺了靳微遥的兵力,陛下还打算对他实施何种计划,靳微遥的武功深不可测,若没有十全的把握将他歼灭,与他彻底闹翻只怕会是一个隐患存在——花公公红唇微微厥起,伸手想握住他。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轻易避开了他的触碰,冷淡道:放心吧,一切依计行事,寡人心中有数,你先下去办吧。
花公公目若秋波,突然道:陛下,杀雪无色并不需要急在一时,何不等靳微遥被抓拿后,计留一线?
靳长恭凝视着他,看到他凤眸似水波无垠,最终启音,道:好吧,暂时就留着他。
刚踏出寝宫门槛,花公公便一点也不意外听到两声惨叫,他知道刚才听闻他们谈话的两个后宫男人,已经死了。
看来陛下是真正地下了决心,想杀了靳微遥。
按说,陛下想杀他,他理应感到愉悦才对,可是为何他总觉得心里有一种不安,就像蠢蠢欲动的春笋,慢慢在蹿头,缓慢生长?
花公公散衣香于舞风,脑中萦绕着方才与靳长恭对话的画面,缓步走到回廊,却正好遇到前方正对面走来的乐绝歌,他此刻一身紫貂缘领银鼠裘衣,谢庭咏雪之态优雅贵气,像是迷人的百般难描桂花,更像娇艳丰神冶丽的牡丹,方桃譬李,令人失神驻望。
花公公,这是准备出去替陛下办事?乐绝歌率先驻步,露齿八颗,绝对无可挑剔的礼仪。
【不忠心的狗,留之何用,至于其它的不需要担心,寡人已经与风国联盟,很快风国便会派兵前来协助我们抓拿靳微遥这个靳国叛徒。】
看到他,花公公不期然地就想到刚才陛下所说的话,他凤眸幽暗,红唇点点魅惑而冷然地扬起,这才明白乐绝歌此行来靳国的目的。
乐绝歌,你们乐府不是一向兴最雅之事,处最雅之地,一向禀性行事,不愿与污世苟同,何时竟然也跟外面的俗人一般,学着争权夺利,步入朝堂了?细雪飘落,一片落在花公公脸上悄然融化,一片晶莹。
乐绝歌脸上的表情微滞,望着一脸嘲弄的花公公,这才露出一抹飘渺的笑意,道:只要是想生存下去的人,心中都不可避免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欲望,我们乐府的确自命清高,看不起俗世的纷纷扰扰,也一点都不愿意掺杂进俗事来,可是偏偏这世道就容不下‘干净’的人,一个人再强也强不过命运,再怎么想抵抗,也违背不了既定的天道。
他的声音落在冷风中,有一种苦涩还透着厌世,嘲讽的味道,说完,他没有理会花公公的表情,径自与他错身而去,渺渺细雪飘落中,他朝着养生殿而去。
☆、第二卷 第一百零八章 气死人不偿命
当乐绝歌进入养生殿的寝宫内时,里面已经收拾干净,死亡的三具尸体也没有踪影,房中周围围以宁纱绸的两层帷帘。
帷帘中设有一夹层,这样的三层帷幔互相均留出几厘米得空隙,这样既挡住了外面的窥视,又将房内的氛围描绘得有几分阴森晦暗,似有雾意般缭绕的死气。
风国使臣,参加靳帝陛下。乐绝歌态度端正,凝视着层纱后的人影。
暗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何事?
乐绝歌感觉帷幔内似有好几道气息,微顿一下,便道:既然风国与靳国已结约为盟友,那乐某亦算功成身退了,准备打算明白便启程回风国,望陛下能尽快兑现您当初的承诺。
……
感觉到气氛有一种诡异的停顿后,乐绝歌桃花眸多了几分清冷:陛下,您想毁约?
这时,一道极快破空速度冲出层层黑雾般的帷幔,轻纱飞舞,刮起四周的急风扑面而来,乐绝歌手腕一转,已握住玉笛,下意识急退一步,只见他刚才所站的地方,正霸占着一个似人似猿的怪物,明显准备朝他攻击。
凭穿着明显是一名男性,他皮肤黝黑,手臂拖长在于,双腿弯膝,躬着背,那对着他威慑呲牙时,那森森白牙有两颗利齿,吐出怪异的长舌。双瞳似碧绿的毒蜥蜴杀意逼人,十分慎人。
乐绝歌瞳孔一紧,全身戒备,本能地他感觉到此人的诡异。
猿,回来。暗帝低沉的声音,没有起伏地响起。
那个叫猿的怪物一僵,似有不愿,可是却不敢放肆,他朝着乐绝歌威胁地拍了拍地板,那质硬的地板敲得啪啪作响,再似一道风地窝回暗帝身边。
暗帝,你这是什么意思?乐绝歌白皙的脸颊染上冷意,虽然似旧保持着一贯的贵族风度,但言语间已经开始桀骜不逊。
寡人会放你们离开,不过——却不是现在。暗帝的面容朦胧如烟霭,隔着层层黑纱抓摸不透。
刚才在帷幔被那名叫猿的怪物激荡气流飘起的时候,乐绝歌偶然一看,瞧出他身边至少有七八个形色怪异的人物,每一个都跟猿一样拥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却都人不像人,动物不像动物,乍一眼更像一种半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