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乐府与暗帝暗中勾结,他们之间存在的是结盟关系,那么乐豪与乐珊的背叛便是蓄意,便是有计划地为了一个目的——引蛇出洞,那么这一切顺理成章了。
而乐绝歌以嫌疑犯的角度分析的话,第一他是乐族的执掌者,这一次他代表风国前来靳国,明义上以结访友国的理由,但实际上她却一直怀疑他的动机,也一直没有弄清楚他的最终目的。
假设连风国都与暗帝有利益关系的话,他便完全有理由欺骗与设计她了。
试想,他计划了种种一切,获得她的信任后,利用她赋予的这一层合作关系,故意将乐豪与乐珊的消息透露给她,又偏偏选择她被靳微遥打伤后,最脆弱的时候,再通过一则迫切的消息引诱她单独前来国院阐福寺,与暗帝里应外合,最终目的便是将她擒获囚禁,顺利让暗帝重惑帝位。
暗帝,他被她取代后,舍了名字,便取名暗帝,哼,其寓意是指暗中一直在窥视她靳国帝位的意思吗?果然狼子野心!
是他吗?靳长恭双瞳一黯,透着猩红的犀利光泽。
如果真的是乐绝歌的话,那么这一次暗帝的行动必须是筹谋已久,策划周详,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必须!
她清楚暗帝的目的,他会夺回曾经属于他的一切,然后彻底将她取而代之,她必须在一切尚末成定局的时候拆穿他,夺回主权才行,否则一切都晚了……
刚才果然不该太冲动,为了成全华容她竟然强制动用被禁制住的内力,如今丹田受损,又被不知何种秘法压制住全部内力,想要恢复,谈何容易!
如论如何,先尝试着调息一下,靳长恭盘腿端坐,双掌上下合十,阖目静静从丹田处调动气息……
靳国皇宫养生殿前
靳长恭身后跟着十名黑袍劲装的侍卫,他们装扮有些像少数名族一般,带着异域风格。紧随在靳长恭其后则是国院阐佛寺的主持——摇光方丈,此刻他们一行人正踏着莹雪,朝着养生殿胶行。
远远看到那抹黑袍氲动,养生殿前的两排红胃御林军与蓝袍太监,立即跪地两旁进行迎接。
召户部羽尚书觐见。靳长恭入殿前,下了一道命令传给内侍太监。
奴才立即去办。内侍太监磕首令命,离去时他暗中觑了一眼陛下身后那些不熟悉的侍卫,眸敛暗光。
同时在看到陛下以往一直十分厌恶的秃驴头头——摇光主持,更觉错愕不已。
陛下怎么会跟他在一起,还如此和谐的模样,这真是一则意外的消息?!
靳长恭与摇光主持刚落坐,便听到一声声咋呼,脚步踢塔由远而近传来。
陛下,陛下……契风风火火地冲进殿内,那豪迈的声音几里远都能够听清。
靳长恭摆手让奉茶的太监下去,他的侍卫满脸冷然手按腰间刀刃,他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即退身垂首。
而靳长恭黑黝的双眸盯着殿门,看着一道野性十足装扮,俊美而体魄壮硕的男子急匆匆地跑在他面前,拿起他面前的一茶杯毫无顾及地牛饮了一杯。
哈!累死我了,陛下,您一大早去哪儿了,找你半天不见人,我刚才已经将剩余的兵器图谱弄好分类,按你吩咐送去兵器坊了,陛下,可怜一下我连早膳都没有吃,昨儿个又被您蹂躏失血过惨,就放我几天假吧。
契十分没大没小趴在桌上,逮着娘就哭穷,哭累,一副悲惨样。
靳长恭黑眸凛光流转,看着被他夺出的茶杯,直接一掌便刮过去,那危险的气息令人汗毛一立,契平日个被虐得多了,自然反应一流,迅速跳后。
嘿,就知道您有这一招!他微惊,感觉刚才那一刻的气息有些阴森,跟以往陛下的纯打有些差异,但是他也没有太在意,反而嘿嘿地勾起嘴角,眼梢吊高。
但是得意还没有挂满脸,下一刻便哀嚎地叫了一声:等等,哎呦,不带又扎针的啊!
下次再乱动寡人的东西,寡人就让你跟花公公作伴,怎么样?靳长恭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勾起嘴边邪邪一笑,这与平时抓弄完契的靳长恭表情一模一样。
他的声音亦没有区别,如果靳长恭在此,估计也很难分辨究竟有何差别存在。
所以,契毫无怀疑,他抱着屁股就哀怨不已,道:每次都来这一招,陛下您越来越腹黑了!
腹黑这个词是靳长恭偶尔说过的,他当时还特意问了意思,现在正好就逮出来现学现卖。
腹黑?什么意思?靳长恭眼底迅速划过一丝疑惑,不过掩饰得很好,没有人察觉,但看契的表情就能猜测出,必然不是什么好话。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靳长恭危险地眯起眼睛,晃了晃手中银针。
呵呵,别~我不说了。立竿见影,契收起爪子,乖乖得像一只小猫咪。
说吧,兵器图谱的事情怎么样了?靳长恭不动声色,将话题引回原貌。
契古怪地睨了陛下一眼,什么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
陛下,您吩咐重铸的兵器模型,我刚才拿去给兵器坊了,您的图纸他们有些看不懂,不过我叫鹤那小子从商族叫了一批的造器师前来协助,不过还需要点路程,对了,这个老头是谁啊?
契有些弄不清楚陛下想问什么,这些事情她不是比他知道得更详细才对吗?他不就一个跑路的,所以也只挑自己晓得的事情说了,说到最后他才发现角落里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秃顶老和尚。
刚才兵器图纸的事情陛下竟然没有避忌他,说明此人可信,可是他一直跟着陛下身边,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呢?
不得无礼,这是国院阐福寺的主持方丈,武器坊的事情寡人知道了,如果缺技术人才寡人会另外再派一批人前去协助,不着急让商族那么拨人来。
哎?陛下您哪里来的人啊,您不是说这批武器乃秘密中的秘密,不打算再允许别的人参与吗?契有些奇怪地看向他。
咦,他这才发现,陛下的脸色怎么这么差,青白青白的,明明昨天吸了那么多的鲜血,咋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寡人自有主张,你且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靳长恭脸色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示意他闭嘴。
契一愣,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不解,也有些怪异。
好吧,我没有意见了。他耸耸肩,开始眼观鼻,鼻观嘴,嘴观眼。
靳长恭瞪了他一眼:没有意见就先下去吧,寡人跟摇光主持有事相商。
契顿时有些愤然,他亦瞪眼道:你要我出去?
有没有搞错,他跟这秃驴有什么话好谈的,以前什么事情她都不曾避讳过他,现在聊个狗屁话竟然特地要他出去?!
靳长恭双眸一冷睨向他,语气低了几个音道:下去!
好,我出去!契咬了咬牙,简直就快气歪了鼻子,他瞪着靳长恭身边骤然出现的那些人莫名其妙的人,还有那个置身事外的秃驴,甩手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