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人换过了,一身竟穿着跟记忆中一样单薄丝绸般柔滑的白衫,头发散落,衣服里面能够感觉空荡荡的,所幸四周烧着几炉火炭,如此寒冷的冬季也不算太冷。
像是估算着她醒来的时间,此刻前朱红的大门骤然打开,她看见门外是一个洞穴一样的地方,透过门能够看见甬道凿得深长,昏暗无光。
靳长恭脑袋急速运转,刚才她隐隐听到国院阐福寺的青铜钟响声,她知道自己仍旧在国都,并且离国院阐福寺并不远,她猜测这处洞穴,十有八九是为僧人居住而凿的僧房,用于修道、讲学、集会。
记得曾在一本书上看过,这种洞穴是给那些苦僧用来理想的修道之所,似乎只有与世隔绝,面壁远遁,才有希望得道成佛。
可渐渐苦僧对于自我要求越来越宽松懈,这处洞穴便空置用处羁押一些犯错的僧人,是以一般很少人很过来。
大门一开,靳长恭看见有四个大汉,抬着一顶软轿,四面透纱,挂一顶月白色轻罗帐幔,金帐钩桃红帐须,隐隐能看见里面卧躺着一个身影。
影儿,你倒是比本殿想像中醒得更早一些呢~
靳长恭尚末看清软轿的人,当即感觉耳边有一道凉凉的气息,沿着她的耳廓蔓延。
本殿?靳长恭身体下意识一僵,这是一种本能的防备。
他果然没有死!而且,现在他的武功竟然变得如此恐怖了?!她知道他的武功比她还要高,看来她果然没有练就最顶尖的浴血魔功!
她的身体绷得死紧,这是身体潜意识的惧意,她已经猜出他的身份了,可她偏偏要打破这种僵局,现在身体是她的,不是前身的,她绝不允许她有这种胆怯的表现!
本殿?不知道你是哪一国的殿下?
他神情平静,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睛浏览着她面部:影儿,你想故意激怒我吗?明明三年前你做错事的惩罚都还没有开始,若影儿再不乖,本殿或许会像从前一样狠狠地折磨影儿,那时候就算影儿会哭会痛,殿下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说着,他一口便狠狠地,嗜血,没有半分留情地咬在靳长恭的耳朵上。
靳长恭耳一痛,她感觉钝痛异常清晰,耳朵湿濡沾满耳廓,她想一定快断了。
这个变态!十年如一!
你是谁?靳长恭冷声道,她的眼睛笔直地看着前方空气。
影儿,觉得我该是谁呢?他好脾气地顺从她,不再自称本殿,在她细嫩的耳畔伸出舌尖舔着。
死人!靳长恭感觉自己耳朵又麻又痛又痒,她抿紧双唇暗中运气,却发现丹田一点虚无,半点内力都聚不起,顿时脸色煞白。
她的武功,难道……
死人?倒也对,想不到影儿说话倒是越来越风趣了。他似笑了一声,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掰过靳长恭的脸,让她看着他。
影儿,从刚才开始你便一直不肯看我,你很害怕面对我吗?他淡淡地掀开眼睫,淡雾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
是的,她的确不想看到他的脸,因为她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本能!
但是,现在也由不得她选择了,她不移不偏地看着他,第一眼很神奇,对着他就像是照镜子一样,他们的五官基本上有九成相似。
不过他的肌肤比她健康的肤色苍白了几分,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色,薄薄殷红的双唇依旧妖异绯色,如果说靳长恭的气质衬托下脸型属于那种俊美英气逼人,那他就属于那种娇异摄魂,透着死气的禁忌色彩。
果然长得像鬼!靳长恭气息微重,撇开眼睛盯着一处空气,冷冷道。
从小他的身体就很孱弱,好像得了一种病,若非练就了浴血魔功靠着每日吸食活人血液滋养身体,恐怕早就死了千百遍了。
突然她的下巴一紧,他掐着靳长恭的下巴,黑沉得令人心惊的黑瞳,笑得危险道:影儿,听话,别再试图激怒我了,否则——我真的会亲手毁了你的。
靳长恭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脑袋冷静下来,她望进他的眼睛里,道:怎么,你将寡人抓到这里来,难不成是打算好好叙旧的?
好诡异的眼神,里面竟然空洞得可怕,却又黑得似深渊,这种人不是疯子,就是心思变态,靳长恭估计他两者兼有!
寡人?看来影儿将靳帝这个角色扮演得很好,可是影儿是不是忘了,你只是我的一个替身,是我的影子而已……他松开她的下巴,细舔着靳长恭敏感的耳朵,气息冰冷,就像死人一样。
靳长恭瞳孔似冰冻一样,一字一句道:别做梦了,以前或许是寡人冒充你,但是现在靳帝就是寡人,不是你!
她发现愤怒是一个宣泄的方式,至少她的身体她可以慢慢撑探了。
果然不一样了……暗帝就像一个科学家,正对着一个试验体一样,目露一种想解剥的神彩:影儿,我的乖影儿~~以前你绝对不敢这样对我说话的,除了那一次为了靳微遥那个男人。
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突然看着她笑了起来,那青白的手指摸着她似玉石一般脸颊,慢慢沿美好的曲线朝下,最后罩着她的浑圆,呃,依理很平,只能称作胸前。
靳长恭眸中炙光一闪,即使现在她没有内力,手脚被锁着,可是小范围她还是可以攻击。
比如掌掴!
!手腕一痛,她的手他牢牢地握住,慢慢收紧。
影儿,你的一切都是我教的,我给的,上一次你的任性我可以原谅你,毕竟这一切都是我原来的计划,可是太放肆的宠物,可是需要被好好调教的!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感情,那张异样鬼魅的脸上,有一种想将眼前一切都彻底毁灭的错觉。
靳长恭瞳孔微窒,胸腔起伏不定,最终她垂下眼睫,沉默了下来。
什么计划,你装死躲起来,让我当上靳帝便是你的计划?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就像认命了一样。
自然是,小影儿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若非我有意纵容,不然你以为你能够‘杀’得了我?他眼眸透着一种诡异,透着看不清的情绪。
靳长恭睨向他,眼神里泛不起一丝波澜,启唇道:为什么?
影儿别这样看着我,不然我会忍不住的……他的手在她身上任意地游走着,一边轻喘着,病态的苍白的脸上竟透着一种妖异的绯红。
靳长恭双眸蓦地闪过一丝森寒,她黑眸流转,有一丝精光闪过,突然,她倾身吻向他的嘴角,长睫翩绖轻眨,柔声地问道:告诉我~
暗帝一怔,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眯着略显蒙胧的眼眸,隐约间萦绕了一种诱色的旖旎之气,红唇微启。
他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怔神后,便急切地含住靳长恭的双唇,长舌长趋无境便深深吻入,可是没有一会儿他便似忍耐般一把推开了靳长恭,垂下头低喘着,抚着嘴边轻咳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