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长恭定定地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双眸迷朦之色蓦地一散,顿时清亮似水,迟疑地叫道。
……公冶?
怎么会是他?靳长恭抓住他的手,缓缓站了起来。
许久末见,可安好?他的声音,似温柔的暖阳撒在她冰冷的身上。
靳长恭一顿,想都没有想,就一把将他抱住。
那力道几乎快要勒断他的腰,那么用力。
☆、第二卷 第八十三章 我是你的,永远
怎么会是他?靳长恭紧紧抓住他的手,僵硬的身体缓缓地站了起来。舒残颚疈
许久末见,可安好?他的声音,似温柔的暖阳撒在她冰冷的身上。
靳长恭的动作一顿,想都没有想,就一把将他抱住。
那力道几乎快要勒断他的腰,那么用力。
雨丝很细,很绵,像雾似的雨,像雨似的雾,丝丝缕缕缠绵不断,迷潆一片。
握着伞,公冶水墨画一般淡雅素净的脸上,似有一丝诧异。
靳帝……
靳长恭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嗅着他身上淡淡的佛手香味,汲取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暖暖气息,似被雨水淋久了,平时清脆的声音略带沙哑,道:公冶,让,让我抱一会儿了。
公冶温润的双眸微敛,低垂下睫毛,那排姣好的弧度不妖而惑。
好。他迟疑半晌,轻轻将手放在她像石头一样紧绷的背脊上,像安抚暴走的幼兽一般,节奏平缓地拍着。
而靳长恭再贴紧他几分,而隐在暗处的的双眸,双睫一掀,血色双瞳却犀利如冰霜凝结,没有半分懦弱与惧怕了。
既然过去他没有死,那么这一次就由她亲自送他上路,她绝对不允许他再活在这世上!
陛下……这一声陛下,不似公冶暖阳般柔软,而是凄凉带着一种受伤的声调,清越珠玉般的音色,染上腐蚀的隐恨。
靳长恭双瞳一怔,不自觉松开了公冶,扭首回头。
冰冷雨水中,有一道红衣似血,妖娆似魔魅般的男子,一动不动,他浑身没有一寸干爽的地方,湿辘辘的长发帖在他苍白一片的脸颊上,双唇依旧殷红润泽,却抿得紧紧的,似蝶翼扑扇的睫毛冷冷一片。他跟她一样站在雨中,她淋了多久的雨,他就陪他淋了多久,不动不移,不走不退。
但是,她从自始至终,都宁愿忽略他,遗忘他,选择别人的怀抱来依靠。
靳长恭心猝不及防地一窒,她隔着层层细雨看着花公公,视线渐渐虚无而飘渺,她知道他没有错,以前的事情他也没有错,只是……只是以来他效忠对象,都弄错了罢了。
她跟前身,都只是鸠占鹊巢,想麻痹自己遗忘一切,但最终一切都被人血淋淋地撕开,那一刻她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与愤怒!
现在她就是靳国的一切,靳国的皇,靳国的主人,她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再窥视她的侧榻,即使是——他!
……张阖了几下双唇,靳长恭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是她的声音就像堵地咽喉,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是不是怀疑了她了,还是——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靳长恭感觉身体内的寒意再度从脚底涌了上来,她急急躲避开他纠缠的视线。
伸出冰冷的手,握住公冶,声音愈发沙哑,平静道:你的马车呢?
他的身体似乎不适宜走在光线明亮的白天,她知道他一向去哪里都会乘坐马车,此刻他会出现在这里,没有意外该是刚才进城的时候,选择北城路径,恰巧和她遇上了。
就在前面,要我送你回宫吗?公冶没有拒绝她的手,那丝丝凉意从她的手心过给他,令他反耐感到一种舒适,他一双眸似笼在银白的月光下,似有水纹荡漾。
靳长恭颔首,拉着他就要走,而花公公落在她的身后,寒冽的风雨拂过他白皙的脸颊,面无表情,双眸似荒丘上墓碑死一般寂静。
陛下……您真打算不要奴才了?
脚步一顿,就像被花公公身上蹿长,蔓延的绿莹莹的藤蔓紧紧缠住脚裸,想再踏前一步,都举步维艰。
将现场处理一下,那些工人也派人保护住,寡人跟公冶有事相谈,办妥后你——你就先回宫去吧。
靳长恭咬着牙,不顾心头沉掂巅的重负,踩着重步,头都没有回,疾步离去。
他既然回来了,花公公跟她,或许已经回不去原来了,她第一次清晰地明白一件事情,他在她心目中,竟已经这么重要了,重到她想轻易舍弃他,都必须先将她的心剜一个血洞,将属于他的部分连同自己的血肉,一同丢弃才行。
这一次,花公公没有说话,也没有挽留,他看着靳长恭的背影,轻轻阖上疲惫的双眸,似哭似笑地呢喃了一句。
您,什么都不愿意听我解释,就放弃我了,难道你不懂……其实——我早就已经选择了你吗?
这一句话,没有人听到,这这么受伤地飘落在茫茫风声之中。
靳长恭与公冶一同回到马车上,就四脚平摊,躺在车内设置的卧榻上,闭目不语。浑身湿透的状态也不想理会,任它滴着水,寒意渗人。
公冶收起伞,这时止兰撩起车帘,疑惑地瞧了里面一眼,公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立即噤声悄然退下。
长恭,喝一杯热茶暖暖,时下已是初冬,淋了雨不处理,会得风寒的。公冶没有问她到底怎么了,只是彻了一壶热茶,放在她的桌边。
靳长恭掀眸,睨着他,他目光清澄,似不曾沾染上世上任何俗世般,唇边的那抹浅笑,也是清绝雅丽,不带一丝杂质的干净。
你怎么会来京都?她懒懒起身,端起茶杯,轻呵一口气,那雾意的热气扑在她的脸颊上,带给她阴郁的心情一丝暖意。
公冶亲自从马车的暗柜内,取出一套灰衣,想必是他的换洗衣服,放在靳长恭身边。
来办点事情,听说你去回过武夷山找过我,正想顺道去宫中拜访。先换身衣服吧,以勉着凉。他最后一句说完,侧身转向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