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长恭这才展颜一笑,抓住他,不容他有丝毫挣扎,道:谨之,记住,只有寡人才是你的主宰,有什么事情你只要想着,念着寡人就好,其它的事情寡人会处理的。
一个问题,一个回答,毕是靳长恭对莲之的洗脑,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将他调教成主她的心腹,一个可以将她的后背交给他守护的人!
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他焦目凝视着她,不懂她的意思。
第二个问题,你想救他们吗?靳长恭逼视着他,毫不保留地将心中的想法表达出来。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强势霸道,也或许是她的声音太直接蛊惑温柔。
他痴痴呓语:……想。
靳长恭闻言扇动了几下直直的睫毛,眼波盈盈流转,哑然一笑,唇边的笑容静谧了整个空间,让人浮燥的心似洗涤了一般,获得平静而安宁。
再回答,寡人的第一个问题,你觉得寡人会救他们吗?靳长恭探进他的视线,这是第一次莲谨之如此近距离,没有隔阂地端视靳长恭。
他的五官尚有些稚气,然五官分布却毫无瑕疵,以前不曾细细打量,安静注视着他的时候,她身上有一种极具魅惑的气质,就像一种瑰丽的色彩,令他雌雄莫辨的面容更增添了几分坏坏的邪意,却不会令人生厌,只觉她表现出来的坏,像一种致命的毒药,让人忍不住饮鸠止渴。
会,陛下,您会救他们。他伸手握住她的,冰冷的双手及不上那温玉般的触感,他的心被酥酥麻麻触碰了一下,令他轻颤一下。
信任,这是我教会你如何与我相处的第一件事情,记住了。洁白如雪的花瓣拂过靳长恭的眉角,额前那颗比惑世红莲还要妖娆的血钻,映着那张俊美无铸的脸晶莹剔透,似缎绸似束末束飞扬起来,绽放着馥郁的花秀,令天地失色。
莲谨之渐渐迷失在她的景色之中,只能懵懂地颔首。
莫云深,坚持住!一声愤慨激怒的吼声传来。
他一醒神,立即迎声眺望去,只见莫云深一身月锻华绸已染尽血色,他似旧像是不知疲倦地嘲弄地笑着,望着那些只懂得听令行事的黑衣人,他没有惧怕,就像将自己的生命看得一文不值,不屑眼神,暗得看不见一丝光亮的瞳孔,只余平静。
雪无色与秦舞阳根本就腾不出手来替他抵挡一分,他们已自顾不暇了,强力支撑着等待救援,那些黑衣人利用那些蓝色妖姬花灯为掩护,若有人一接见,或者触碰到它们,便会直接炸开。
是以根本不敢有人靠近他们的船只,只能远远躲开,以勉祸及秧鱼。
陛下,他们快支撑不下去了!莲谨之口气一紧,美眸充满急色。
靳长恭的视线却没有看向船头,她缓缓阖目感应着四周的空气,探索着潜伏的异动,唇角张扬一笑,那泄露的邪魅的笑容,令人心底发毛。
如此大的阵仗,如果说只是为了杀他们三个,也末勉太小题大做了,分明是为了挑衅寡人!
衣袂张扬,一道黑羽孤傲若鸿的身影,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船头,她那足以撕破苍穹的庞大气势,不出手则罢,一出手便是血雨腥风。
一只手,就像钢铁一般棝住一个黑衣人的喉咙,一只脚踩碎了一名黑衣人的肋骨,靳长恭就像一只身上燃着赤黑火焰的上古战神,一身的煞气与凛冽,那居高临上,俯视苍生的尊贵气息,没有人敢忽视。
此刻,因为她的突出其来,所有人都像被冻结了一般,傻怔怔地看着她,停下了动作。
什么人!?黑衣人神情一紧,浑身似铸铁一般僵硬。
靳长恭挺拔削剑般锋利的身型,垂腰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仅静静地站着,就有一种与天同尊,与地同寿的贵族气质,王者风范,足以让他们不敢轻易造次。
我是什么人?靳长恭泛着优雅与冷酷的笑意,睨视着他们,指着身后那狼狈,伤得不轻的三人,一句一顿道:他们的——男人!
下巴微抬,眸光透着鄙夷的流光。
啊?!黑衣人全部闻言,都觉得下巴都快惊掉了,他是,他们这三个男人的——男人?!
这关系……忒md的复杂的吧!
而秦舞阳、雪无色与已失血过多,陷入半晕厥的云莫深,看着那像天神一般降临的男人,先是一喜,却又在下一刻,觉得浑身如堕入深渊,浑身上下的血脉没有一寸不冰冷结冰,连心脏都快不晓得如何跳动了。
永乐帝?!是他,是他回来了,而且是在这种情形下遇见,他们只觉得此刻的心情竟比方才还要来得绝望!
哪里来的一个毛头小子,不想死就赶紧滚开,否则,统统杀无赦!一黑衣人踏前一步,举着寒芒森森的弯刀,朝着靳长恭厉声放厥道。
若非忌惮刚才他露出的一手,他们根本不会跟他废什么话,直接下手宰了就是!
靳长恭冷哼一声,嚣张地眯起细长的眼睛,那精光煁煁像一柄绝世利剑般刺入他们心房。
你们是个什么东西!连地盘都没有踩熟,就敢跑来撂腿子,要是我不将他们的狗腿子一根根宰下来,你们看来是不会明白,老子的东西就算是一条狗,也不是你们能够碰得起的!
她的话,像惊天雷响,炸得那些黑衣人一懵,耳朵翁翁直痛,这也直接刺激了他们那颗既脆弱又高傲的杀手心。
找死!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们也不怕,靳国算个狗屁,就算我们直接杀上靳国皇宫,砍了你们靳帝的脑袋,你们靳国也屁都不敢放一个!那些黑衣人也气得口不择言,握刀的手直颤。
靳国?靳长恭眸中精光一闪,看来这群人是异族或它国的人,究竟他们混进靳国,欲行刺秦舞阳他们,是有什么目的?
你们才找狗屎!连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靳帝是什么人,你们知道吗?靳帝长什么模样,你们知道吗?就算靳帝站在他们面前,你们也只能像现在一样,像个傻子德性,脑袋装草地乱嚷嚷!靳长恭脾气就是火爆鞭炮,一点就炸得起来,想跟她吵架比凶残,不是被炸死,就是气死!
你……你!那人已经哑口无言,张着嘴就像是摆设一般,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阿晋,办正事要紧!他身边一道稍为苍老的声音,压低声音提醒道。
那人深吸一口气,有些左右为难,眼前此人他自觉危险,却又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唯今之计,只有拼着不要他们自己的命,也要杀了秦舞阳!
他跟身后几名黑衣人使了一个眼神,跳身跃起,直攻靳长恭门面,其它人不再像之前那般无差别攻击,明眼人都能够看出,他们的目的就是诛杀秦舞阳一人!
无色,护着秦舞阳。如果他死了,你该知道后果!靳长恭犀利的眼神射向雪无色,目光有着警告。
他的武功如何,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想扮猪吃老虎,也得看她的心情而定,此刻她想留着秦舞阳,他就必须给她强起来,护着!
雪无色被那无情的一眼,看得浑身一个冷颤,那似看穿他的身肝脾肺的眼神,将他全部伪装与假像都撕碎,让他赤裸裸在站在她面前,没有一丝隐私存在了。
是,雪色遵命!雪无色不敢有半丝停顿,那永远柔媚以色侍人的双眸,蓦地似浸冰一样透着尖锐,他散开护卫挡在云莫深面前,而他从腰间抽出一柄手掌大小的薄刃。
秦舞阳愣神地看着气质全变的雪无色,不敢相信他竟拥有这般儿厉的气势,他们相处几年,他真实的一面,他竟从来没有察觉到,今日若不是靳长恭发话,是不是他打算到他死的时候,都依旧维持着那副无害柔弱的模样。
唇边溢出一丝苦笑,他一方面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压抑愤怒,一方面又觉得他渐渐看不懂周围的人跟事了,好比雪无色,好比——那个喜杀强掳,为恶不作的永乐帝,为何要亲自动手来救他们?
或许……只是这些人在靳国的地盘,挑战了她的权威,所以她才会动手,他最终也只能是找到这么一个理由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