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拍拍屁股溜走的时候,瑞太妃一个箭步走了过来,颤巍巍地抓住了他的手臂,语气无比恳切地说:慕王爷,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梓悦很想让她别讲了,可是看着她发红的眼眶,不知怎么的,她想起了她的母亲,广安王妃生性柔弱,老广安王意外身亡之后,她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了,临走前也是这样,一直红着眼眶看着她,眼中恋恋不舍。
她吸了吸鼻子,笑着说:瑞太妃但说无妨。
做人要厚道些,不能赶尽杀绝啊,我就亦轩这么一个儿子,你不能害他啊……瑞太妃有些哽咽了起来。
这……这从何说起!慕梓悦只觉得自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以前他对你妹妹着了迷,非得让我们去求亲,拿着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现在你妹妹不在了,我也由着他任性了这么多年,他都这把年纪了,他弟弟都有两个娃了,再不成亲,这是要让我去阴曹地府没脸见他父亲啊!
成亲好,成亲好啊!慕梓悦握着瑞太妃的手,使劲地摇晃着,眼中透出十二万分的真诚。
慕王爷,你万万不能引得我家亦轩断子绝孙啊,他栽在你妹妹手里还不够,难道还要栽在你手里不成!瑞太妃激动地说着,眼看着这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慕梓悦慌了手脚:瑞太妃你别哭,放心,亦轩兄的亲事包在我身上!一定能让他乖乖地成亲生娃!
瑞太妃立刻不哭了,瞪着眼睛看着她:你没和他断袖?
慕梓悦指天发誓,说的口水都快干了,这才让瑞太妃相信,她和夏亦轩那是真金白银的兄弟情,夏亦轩一定是被这么多女子花了眼,挑不出来了,这才找她当了挡箭牌。
瑞太妃象抓着救命的稻草似的,那一脸的悲泣顿时变成了慈祥的笑脸:亦轩这孩子,怎么都不和我说,等亦轩成了亲,常来府上玩啊。
一旁的夏亦轩大步走了过来,皱着眉头把瑞太妃往外拉:娘,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地拽着人家做什么。
瑞太妃瞪大了眼睛又气又恨:你还说!你这是要存心气死我不成!你再这样,我一头撞死在你父王的灵位面前……
瑞太妃被夏亦轩带得渐行渐远,慕梓悦终于松了一口气,抬眼一看,园子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礼部和仆役们正在洒扫,只是夏云钦居然还没走,正背对着她和丽太妃在说话。
慕梓悦尴尬地朝着丽太妃笑了笑,忽然便觉得那丽太妃的双眸仿佛寒刀一般扫过她的脸庞,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眨了眨眼,再看过去,却见丽太妃缓步朝着她走了过来,像以往一样温和地朝着她笑了笑,就好像刚才那一撇只不过是她的错觉。适才哀家已经劝诫了陛下,陛下小孩子心性,还需王爷你多担待些。
慕梓悦立刻躬身行礼说:太妃放心,臣明白,陛下这是和臣开玩笑呢。
夏云钦有些沮丧地站在丽太妃的身后,闻言便朝着她瞪了一眼。
惠仁太后虽然已经仙去,但哀家自幼看着陛下长大,有幸能成为陛下的养母,看着陛下荣登大宝,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丽太妃笑得语重心长,陛下登基,全靠慕王爷和诸位臣工鼎力相助,必不会有负先帝和诸位所托,成为大夏一代明君。
夏云钦点头称是,暗地里却朝着慕梓悦眨了眨眼。
慕梓悦肃然说:太妃说得甚是,陛下聪慧仁达,必不会有负太妃期望。
陛下还是贪玩了些,王爷是国之重臣,又素来和陛下亲厚,就好比是陛下的兄长,还需王爷为陛下稳固江山、稳定民心。丽太妃一语双关地说。
慕梓悦应了一声,丽太妃对她的态度看起来十分满意,便拉着夏云钦往外走去:陛下,陪着哀家走走,等会儿上哀家的马车,好些时候没陪哀家说话了。
慕梓悦看着夏云钦无奈地跟着离去,心里却有些好笑,从前丽太妃还是丽妃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的。
当时的丽妃,在后宫中地位尴尬,娘家虽然算的上是背景深厚,但她却只生了个安宁公主,没有子嗣,当时夏云钦的母亲惠仁皇后体弱多病,后宫的事情都由李贵妃操持,李贵妃表面和皇后亲密,背地里却下手害得她,等先帝察觉之时,皇后已经病入膏肓,后宫也全被李贵妃一手把持。先帝也是能忍,表面上对李贵妃宠爱有加,屡次提起要封她的儿子夏云冲为太子,甚至故意冷落夏云钦,将他送到广安王府不闻不问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