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帐外居然传来了一阵笛声,显然,那吹笛之人大概学了没有多久,笛声中规中矩,中间偶然有断音,几乎谈不上悠扬,这让慕梓悦精神一振,往外张望了片刻:听风,这是谁家的姑娘,真是勇气可嘉。
听风俏皮地笑了笑:王爷,你猜。
这我可猜不着,不过,在这么个要紧的关头舞文弄琴高雅一番,反而吹个这样半生不熟的笛曲,莫不是对本王仰慕已久不成?慕梓悦沾沾自喜地说。
帐子里的几个仆从都掩着嘴不说话了,慕梓悦顿觉不妙,尴尬地朝着沈若晨笑笑:说笑了说笑了,若是所有吹笛之人都对我仰慕已久,这我那广安王府可不就要被踏破门槛了。
沈若晨凝神听了一会,淡淡地说:是瑶儿,这首曲子我前一阵子刚刚教她,能吹成这样,着实不易。
慕梓悦赞叹说:原来如此,余家小姐天性率真,和若晨你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沈若晨叹息了一声:梓悦你就别装糊涂了,瑶儿喜欢的是你,你若是无意于她,还是要趁早断了她的念想。
慕梓悦实在有些后悔,不该为了有碍观瞻,没把府里的八位公子挑一挑带两个上来装点一下门面。现在这样被沈若晨一说,她只好谦和地问:请若晨指教一下,不知道我该如何断了她的念想?
沈若晨一怔,他醉心于学问,于这男女□并不精通。这……这……我以为梓悦你知道……
慕梓悦看了看他隽秀的脸庞,心里有些感慨,这么多年,她就这么动了一下春心,只可惜,看来十有□是要付诸东流水,绵绵无绝期。
想到这里,她狠了狠心说:其实最好的法子我倒是有一个,我知道太师府上对你另眼相看,余家小姐和你相处的也不错,若晨你何不多放点心思在她身上,等她对你心有所属,自然把对我的那点朦朦胧胧的情意就淡了。
一旁的慕十八脸色有点扭曲,忍不住上前一步道:这怎么成!王爷你这不是竹篮打水……左右落……
十八!慕梓悦喝了一声,慕十八吓了一跳,委屈地缩到一旁去了。
沈若晨有些好笑:多谢梓悦,只不过我该如何多放心思呢?
这还不简单。慕梓悦摸了摸心口,长叹了一声说,照我以前看的那些话本段子,讨姑娘家欢心嘛,也要照着擅长的来,你文采出众,多写写文情并茂的情书递给那余家小姐,必能将她感动得以身相许。
梓悦这般擅长,不如也说说我该如何讨姑娘家欢心?慕梓悦回头一看,夏亦轩斜靠在纱帐的柱子上,沉着一张脸说。
你怎么又来了!慕梓悦脱口而出。
我自然是来向风流潇洒的广安王学一学怎样俘获别人的心。夏亦轩意有所指地看了沈若晨一眼。
慕梓悦深怕他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立刻笑着说:亦轩兄还用的出手?勾勾手指头便有一群人拜倒在你脚下。
夏亦轩哼了一声:梓悦这是不肯吗?为何对沈大人倾囊相授,对我却如此刻薄?
慕梓悦觉得这人一定是有问题,她三番五次给他下绊子,他还非得往身旁凑,说的话还总是有那么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亦轩兄英武轩昂,要想俘获美人的芳心还不简单,安排个什么恶少、抢匪,来个英雄救美,包管美人从此对你情根深种。慕梓悦笑嘻嘻地说,不如这样,那天亦轩兄有了心上人,我就勉为其难为你演一演恶少抢匪,怎么样?
夏亦轩挑了挑眉:莫不是就像昨夜一样?那怎么不见沈大人对你情根深种,也不见你对我情根深种?
纱帐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沈若晨更是眉头轻皱了起来。慕梓悦的肺都快气炸了,这送大礼是他说的,礼送得一片乌龙不去说它,现在倒好,居然把老底都快兜出来了,存心要让她颜面无存是不是!
亦轩兄你莫不是昨夜受伤糊涂了?慕梓悦磨着后牙槽道,我们可都是堂堂七尺男儿,说什么情根深种,这不是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