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深睨着她,说:行啊,别人家是婆媳关系不好处理,我家以后是不是会你跟我妈,还有纪浅,三个女人一台戏,联手搞我?
那倒不会。喻眠说。
嗯?
我肯定护着你的。
纪深听闻,闷哼了几声,说:还算是知道谁最重要。
回家停车的时候,喻眠又说:我们不坐电梯,从这边上去吧。
上去是小区的中庭花园。
怎么,想逛逛?纪深晃着车钥匙,已经做好了跟喻眠出去压马路的打算。
不是,想带你去个地方。
嗯?
看个东西。喻眠说。
纪深应着,行。
他们这才从旁边的楼梯上去,本以为喻眠要带着他出去,没想到她最后只是站在小区的某栋楼楼下,是刚好跟他们住的单元相对的那一栋楼。
这儿?纪深确认了一遍。
是啊。喻眠抬头,看着那边某处亮着的光,十五楼那户,住着一家三口,孩子还很小,爸爸会帮忙带孩子。
嗯?
我之前经常在窗台看到,觉得他们一家人真的很幸福。喻眠叹了口气,就是,很简单的幸福。
是睁开眼可以看到自己的家人,是无时无刻被爱着,是无数次的早安和晚安。
别说了啊——纪深尾音拖着,再说我要羡慕了。
喻眠低头,又看着他。
纪深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说:既然你都来带我看了,那我也要一个那样的家。
不讲道理?喻眠一时语塞。
他很是有理:我什么时候要讲了?
怎么挺骄傲的。
喻眠正欲说他,却忽然被人抱在怀里,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不容抗拒的语气。
眠。
你得给我个家。
她轻笑,知道纪深又在说反话,他怎么会没有家呢,他一直都在爱里长大,是很幸福很完整的家庭。
一直没有那样温馨的三口之家的,本来是她。
他总是这样,用命令的语气让她去做什么,其实每次都是为她而做的。
喻眠也不戳穿,只是笑笑:知道了,给你就是了。
就只看看这个?纪深问她,还有吗?
喻眠摇头,没有了,就只是想给你看看这个。
行,那现在可以上楼了?他提醒着,伸手准备牵她一起回去。
外面的天这会儿还挺冷,夜间的温度又降了几分,吹了风容易感冒。
你先上去,我想等等。
怎么?
喻眠呼了一口气,我想站在这里,看到家里的那盏灯亮起来。
又折腾什么花样呢。纪深说她。
喻眠也只得踮起脚,飞快地亲了他一下,说:好啦,你别管那么多,快去。
这招对纪深永远适用,随后他就应着——
好的,喻娇娇。
而喻眠就独自站在这里,纪深转身上楼以后,小区里也没有别的人经过,唯一的声响就是景观溪流窸窣的水声。
她一直仰着头,看着十八楼,是他们住在一起的地方。
一个人站在安静的环境里,她听到单元门关上的声响,喻眠自言自语轻声呢喃着。
我原本啊,其实也没有想过会被拯救。
她本也从未奢望过在别人身上得到救赎,她就是自己的救世主,可有个人,猝不及防地执意要闯入她的世界,他蛮不讲理,甚至有些臭屁。
但他是她的爱人。
喻眠站了没太久,只是一分钟不到,也能猜到纪深飞奔上楼给她开灯的样子,等到那盏灯亮起,她像是在漆黑的夜里突然捕捉到了一颗最明亮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