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是谁,就连她那时候最好的朋友,后来都用一种看异类的眼神看着她。
就连她那时候最好的朋友也会说——
我爸爸妈妈都说不要跟你这样的人玩,他们说你也只会是个小垃圾的。
我们以后不要一起玩了吧。
没有人愿意跟你一起玩的。
后来,她很多时候也觉得自己不需要那么深刻的朋友了,开始回避社交,觉得自己根本不会社交。
如果喻文乐跟他说了什么,那估计纪深也会往那些想的吧。
喻眠舔了舔唇,第一次跟纪深说话的时候竟然有点紧张,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是,她明明应该失去纪深也不奇怪的。
毕竟当时提分手的时候,她也是很果断地断开了联系,因为当时她的人生规划里,没有关于纪深的内容。
明明现在就算纪深也不把她当做什么好人,她也应该无所谓的。
可她的心情突然揪了起来。
喻眠轻轻咬了一下唇,在自己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在为了这件事而慌张。
过了会儿,男人沉声回答:嗯,说了点。
喻眠的手指忽然收紧。
纪深本来没有什么隐瞒的打算,喻文乐跟他说了什么,他都打算告诉她,免得有人胡思乱想。
毕竟他觉得这都不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也不会影响他对喻眠的印象。
前方的红灯,他停下。
纪深回了一下头,余光却扫到喻眠的手攥得很紧,虽然很不明显,但她的确是有些轻微地在发抖。
她对这件事很紧张。
纪深抬了一下头,对上喻眠的眼神,却在这一瞬间看到她些许的闪躲。
他第一次见喻眠在因为一件事紧张。
喻眠这人对什么事情都是冷冷淡淡的,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就连她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是沉着冷静的。
周围的人都评价她就像一杯凉白开。
清透又凛冽。
但这一刻,像是凉白开加入了苏打,在咕噜咕噜地冒气泡。
她的情绪在波动。
纪深到嘴边的话倏然又收了回去,他转回头去,看着前路,重新组织了语言。
他本来是打算直接说清楚喻文乐说了些什么。
但现在不打算说了。
纪深感觉自己要是复述一边那些内容,无疑是在揭开她的伤疤,医生在遇到受伤的病人,应该做的是为她疗伤,是直接缝合伤口给她上药。
而不是那那血淋淋的伤口再揭开一次,不是把伤痕再给她看。
大概提了一些吧。纪深略过了复述的环节,顿了顿,但我觉得都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本来也是跟你无关的事儿。
他的语气依旧是慵懒随意的,但喻眠忽然松了一口气。
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决定的,我没放在心上。
只是觉得——
喻眠竖起耳朵听。
你还挺厉害的啊,虽然以前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你厉害。纪深笑了一声,但还能自己兼职赚钱,你也太夸张了吧。
什么?喻眠应了一声。
自己在兼职,成绩还那么好。纪深说,你真的有点不是人了,比程予那人兼顾训练成绩还那么好都离谱。
喻眠也觉得很奇怪,她现在竟然突然觉得轻松。
她放松了些,靠在椅背上,竟然有些带着笑,垂眸问:哦,那这算是夸奖吗?
纪深也在笑:当然算。
喻眠霎时间感觉心跳猛地重了一下,还没应答,听着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股子懒意。
像外面缓缓吹进来的春风。
十几岁的时候我们还大手大脚花着家里的钱呢,怎么就有人能自己赚钱了?
挺过分的啊。
你这样显得我们好像是个废物。
喻眠听了笑,她的肩膀一松,也觉得自己好像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也是第一次跟纪深开些轻松的玩笑,没有说着说着就剑拨弩张的。
她说,那下次加班我叫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