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吟霜将铜钱一枚枚捡起,转身回了院子,站在院中央,对着上空已然恢复平静的金光结界看了好一会儿,心中对来犯之人产生怀疑。
到底是谁,竟然催动元胎前来打探虚实,左思右想,似乎只有一个可能。那害的严掌柜差点没命的幕后之人。
那人先是以五鬼阵陷害严掌柜,被她收服之后,心生怨念,这才催动元胎前来一探究竟。容吟霜想起严掌柜的相公,想必这人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严掌柜虽是妾侍,很显然十分受宠,难道是那个男人的正室在背后搞鬼?
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再猜了,总之见招拆招,那人试探一次不成,总还会再露出线索的,收了剑,转身回到了屋内。
第二天一早,容吟霜照例去了茶楼,发现宝叔早就到了。
原本贴在门口的那张招点心师傅的告示也被换上了招人的告示,容吟霜走进去问道:
咦,我们不招点心师了吗?
宝叔走过来,指着后厨说道:掌柜的昨日不是安排好了吗?后院的点心师傅天不亮就起来了,后厨里的点心模子差不多都做好了,只待上笼去蒸了呀。
……
容吟霜一头雾水的去后厨看了看,果然看见月娘穿着整齐,梳着干净利落的发髻,站在揉面台前认真的揉着面团,见容吟霜走入,她才对容吟霜点头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拍拍手,将两盘蒸好了的糕点送到容吟霜手上。
掌柜的早,后厨里的材料很充足,这是我早上做的桂花芙蓉糕和蜂蜜马蹄糕,给两位小公子尝尝,若是好吃,下回我再做其他的。
容吟霜看着盘子里的糕点,还没尝就觉得香气扑鼻,形意动人,纯白的糕点背景中镶嵌着金黄色的桂花花瓣,糕点上方点缀着粉嫩诱人的芙蓉花酱,蜂蜜马蹄糕切的平整顺滑,颜色金黄,透着蜂蜜的香。
不用多说了,就这两盘糕点就已经甩之前的点心师傅好几条街了。
月娘虽不善言辞,但她愿意用行动来对容吟霜表示感谢。
容吟霜知道她的心意,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她店里确实少一个出色的点心师傅,而月娘又正巧会做好吃的点心,但是月结薪水的时候,她也一定不会亏待月娘就是了。
出了后厨,将糕点送到大儿和幺儿跟前儿,他们咬了一口后,纷纷对糕点的味道表示好评,欢天喜地的一人端着一盘,就跑上了楼,边吃边玩儿。
宝叔走过来,对容吟霜说道:
月姑娘虽然其貌不扬,但点心做的真不错,掌柜的有眼光,咱们茶楼有她助阵,生意定会如虎添翼。
……容吟霜点点头,对宝叔指了指大堂一侧,从怀中掏出几张她仔细记录的纸,说道:趁着现在客人不多,咱们商量一下今后茶楼的改进。
宝叔拿上纸笔和砚台,边走边说:我也正好有点事情想跟掌柜的商量。
两人在大堂之内仔细商谈,容吟霜将之前顾叶安跟她说的那些建议也告知了宝叔,宝叔对此也十分赞同,同时再添加了一些自己的意见,促使这些建议能够完全顺利的实行,言谈间,容吟霜也确实见识了宝叔的深厚经验与能力,继顾叶安那番见解之后,自己又被深刻的上了一课。
谈完之后,容吟霜就将一切都交给宝叔去处理,自己则去了三楼,要了一间最边上的雅间,作为自己的专属之地,僻静的位置让周围环境很是幽雅,容吟霜也觉得相当不错。
经过宝叔将近半个多月的努力,茶楼的生意日渐上了轨道,宝叔根据与她一同商议出来的计划,将茶楼里增添了早点与午膳,他凭借他的人面关系,替茶楼又请来了两位大厨,在原来后厨的基础上,另外开辟出了早点区与午膳区。
早点的品种很是丰富,师傅的手艺也是相当不错,至于午膳就比较特殊,并不是传统酒楼中的那些酒肉饭菜,而是另外研究出了一种药膳,属于清贵之流,以药膳养生滋补,以达到身体排毒与修养的目的,药膳全天供应,与卖茶的生意丝毫不显冲突,都是雅趣之事,而听说这位药膳师傅曾是宫里御膳房出来的,与宝叔相识多年,这回便是看在宝叔的这份情面上,才辞了老东家,来到普贤茶楼。
宝叔接管了茶楼所有的事情,容吟霜就完全卸任了,每日带带孩子,打打坐,日子过的很是舒心。
最近她觉得毋道子的法力似乎已经渐渐的适应了她这个身体,从前控制不住的地方也已经让她冲破了关口,能够运用自如了。
有这些法力做铺垫,她学习典籍上的法术也是迅速了许多,辟邪、招魂、诅咒、祈求和驱鬼这五项技能也多少有了长进,并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所以,她现在只要有空,就会坐在那里入定打坐,目光清明的厉害,体内的气劲也是越来越醇厚了。
这日,她正在楼上研读古籍,店伙计就跑上来敲了她的门,跟她通报道:
掌柜的,严掌柜找您,就在楼下。
容吟霜一听,赶忙从软榻上下了地,打开房门,就迎下楼去,果真见严掌柜正站在大堂中央,左顾右盼,身后倒没跟多少人,只有吴管家一个。
严掌柜看见容吟霜走下楼,对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容吟霜也点头回敬,快速走到严掌柜身前,说道:
今儿是好日子,竟把严掌柜盼来了。
严掌柜温婉一笑,说道:多日不见,夫人可好?
两人兀自寒暄了两句,严掌柜就对容吟霜比了‘请’的手势,让容吟霜到外边说话,容吟霜见她神色有异,知她有事,也未曾耽搁,连忙跟了出去。
严掌柜与她站在街口她的轿子前,说道:
梅夫人,这次前来是有些事情想让梅夫人听听是怎么回事。
容吟霜点头:严掌柜请说。
严掌柜让吴管家到一旁守着,然后才凑近容吟霜对她说道:
最近我那宅子里又不太平了。倒说不上是什么,只是一入宅子就觉得阴冷的心慌,有那么两三回,我坐在梳妆台前梳妆的时候,似乎看见了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是真当回头去细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
容吟霜听严掌柜说了之后,特意退开一步看了看她周身的气,倒不像是那种被鬼缠身的样子,思虑片刻后问道:
掌柜的身上可有辟邪之物?
呃,这个……算不算?
严掌柜听容吟霜这么问起,愣了愣,然后才将手抬起,将滚着花纹的袖口稍稍向上拉开了些,露出手腕上的一截红绳,红绳之上编着花团,也看不出什么模样,但是却隐隐露着正气。
这是我家老爷从国师张道祖那里求来的仙缘结,算不算是辟邪之物?
容吟霜点头:算。这绳结透着正气,确是辟邪上物,按照道理说,你身上戴有此物,就算宅子里有阴邪之物,也应该近不了你身才对,可是你却在铜镜中见过两三回?
严掌柜认真的点头:没错,我记得真真的。铜镜里虽然看不真切模样,但影子却是看的分明的。
容吟霜又低头在她手腕上看了看,突然想到一件事,抬头问道:
严掌柜见到那物之时,是不是沐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