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他总是从很高的地方自由落体,底下黑洞洞的,下落漫长得没有尽头。
他四处乱抓想找什么东西停下自己的下坠,以前他总是抓不到,这晚他终于一把抱住了什么。
那个软软热热的物体稳住了他,噩梦渐渐停止。
洛云觉得自己整晚都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直到早晨才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她越睡越冷,整个人越来越缩成一团,最后终于冻醒了。
她坐起来往周围看了看,意识到顾承昭不在房间里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心慌起来,光着脚就往楼下跑。
还好他就在厨房里,像模像样地系着围裙在煮咖啡。
他的身影莫名地让她高兴起来,一路小跑过去,只见流理台上已经放了两碟早餐。
洛云顺手拈起一个盘子上的火腿片,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问:顾总,您亲自做早饭啊?
顾承昭转过身来,看了看被她动过的盘子,脸色就有点不自在了。
洛云后知后觉地顺着他目光看了一会儿,才发觉不对。
原本一模一样的两盘煎蛋、火腿、牛油果、吐司,被她偷吃了一块,就不对称了。
她停下咀嚼的动作,含着剩下的火腿弱弱地说:……做了就是要吃的呀。早晚……都是会被吃掉的。
顾承昭下颌骨动了动,好像在忍,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说:没有放到餐桌上。
没有放到餐桌上的东西不能吃?盘子里的内容必须对称地上餐桌?
洛云干笑一下,那……要不你再补一块。
顾承昭真的从冰箱里拿出一包全新的火腿,仔细地切下来一块,单起油锅煎了煎,放进盘子里。
每个盘子里的内容也都是呈中心对称的,洛云只好又干笑。
顾承昭解下围裙时发现她没穿鞋,眉头又是一皱,指了指餐桌命令她走过去坐好,去玄关的柜子里拿了一双自己的拖鞋,蹲下来往她脚上套。
洛云在这种青天白日的情况下被他伺候,突然觉得很别扭,红着脸由他给自己穿上了鞋,吃了半天早饭才缓过来,欲盖弥彰地问:顾总,你平时在家都干嘛呀?
顾承昭面不改色地说:工作。
洛云肩膀塌下来一点,除了工作呢?
打扫。
洛云忍住了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请人来打扫。
肯定是没有人能打扫到他的标准。
还有呢?
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