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彦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忽然间就想起来以前,她蹚水逃到油菜花地里,将鞋子都湿了,回来一看自己的脚被泡皱了,伤心的大哭。他好像就是那一刻,对她动了心吧。还是更早一些?
表哥。外面响起一声轻声的呼唤。
耶律彦起身走了出去,慕容雪听见外头轻声交谈。
嫂嫂醒了么?
醒了。
我给嫂嫂送给燕窝粥来。
沈幽心进了房间。慕容雪半靠着床头,对她笑了笑。
沈幽心一看她的手,眼圈便红了。嫂嫂你受苦了,先喝点粥吧。你还想吃什么,我叫人即刻去做。
慕容雪笑着摇头,我吃不下。手疼的抓心挠肺,根本没有食欲。
沈幽心关切道:吃不下也要吃一些,嫂嫂最近瘦了很多。
耶律彦接过沈幽心手中的瓷碗,对她道:你回去吧,等会儿叫人烧了热水送来。
号,我即刻去吩咐下人。表哥你有事吩咐倩儿,她就在门外。沈幽心出了房间,将门带上。
耶律彦坐到床边,舀了一勺喂到慕容雪的嘴边。
慕容雪撅着嘴不肯吃。我真的吃不下,手太疼了。
耶律彦将勺子直放到了她的嘴唇上,哄着她道:勉强吃一点,乖。
慕容雪被这个乖惊的不能言语,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这种肉麻的话语,他怎么肯说,不是素来都不屑一顾嗤之以鼻么?
见她不张口,他似笑非笑的问:要我用嘴来喂你么?
慕容雪越发的惊诧,今夜的耶律彦到底是怎么了,这完全不像是他的风格啊。看这架势是不吃不行了,慕容雪无奈,只好勉勉强强地吞了一口。没想到燕窝粥还很热,她烫的吐着舌头直吹气。
耶律彦忙问:烫着了?
慕容雪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叹口气道:叫倩儿来吧。他哪里会侍候人。
耶律彦舀起来第二勺,放在唇边仔细吹了吹,又尝了尝,这才送到慕容雪的唇边。这一口的确不烫,温度合宜,只不过被他的唇齿碰过,他吞下去的时候,心里觉得怪怪的。
我不吃了。
吃完。他不容置否地又舀了一勺,看着她粉色的樱桃小口,吞下去一口口的燕窝粥,竟然觉得喂她吃饭是一件十分惬意的美事。
他开始理解她以前费尽心思为他做菜,亲眼看着他吃下去的那种感觉了。
慕容雪被逼着吃完了一碗粥。
耶律彦满意的放下碗,替她擦了擦嘴唇,指腹接机恋恋不舍的在她唇上留恋了几下。
慕容雪觉得很窘,只能扭过头避开,现在真真是手无缚鸡之力了,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片刻之后,仆妇送来热水,倩儿试了试水,正欲侍候慕容雪洗漱。
耶律彦道:退下吧。
他亲自绞了毛巾拿过来,慕容雪一看他的架势是要亲自给自己洗脸,顿时大惊失色地叫道:叫倩儿来。
他不由分说,走到她面前,像以前那样捏住了她的下颌。拿毛巾仔细擦了擦她的脸,完了以后还趁机捏了捏她嫩嫩的脸蛋,心满意足的实现了多日的心愿。
放下毛巾,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问道:对了,你要擦香脂么?
慕容雪忙道:不、不。
耶律彦走到她面前,弯腰给她脱了棉袜,握住了她的脚,放在心中。
他是要给她洗脚么?
慕容雪惊诧的差些将木盆都踢翻了。
她一边踢脚,一边叫道:快叫倩儿进来。
耶律彦低头置若罔闻,将她的脚按进盆里,撩起水慢慢抚摩着她的脚,脚踝,还有小腿。
慕容雪又惊诧又羞窘,床第之间恩爱销魂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的抚摸过她的脚和小腿,他总是迫不及待地直奔主题,直接而霸道。她有时候更想要的是他的拥抱和抚摸,可是他想要的仿佛只是那件事。她曾经为此纠结失落,以为男人或许都是如此,没想到他居然也会有这样温存的一刻。原来不是不会,只是不肯。
他低着头蹲在她的膝上,她默默看着他浓黑的眉毛,硬挺的鼻梁,心里百转千回,思绪起伏。她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只可惜来得太迟。
恰这时,寂静的深夜,传来子时的更声,将这一幕幻梦惊破,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想起来他的身份,想起来王府还有一个等他的女人,立刻,心里的一抹动容消失殆尽。
天这样晚了,网页赶紧回去吧,有事我会叫倩儿。
回去?耶律彦反问了一句,紧抿着唇,直直地看着她,目光如有激流漩涡。
难道说错了么?慕容雪继续道:这么晚了,你不回王府,王妃会挂念。
耶律彦咬着牙,脸色已经沉得快要下雨。
慕容雪只好不说了,不过小脸上已经是一副明明显现的送客表情。
耶律彦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想起来自己曾经这样对过她,赶她离开隐涛阁,她那会儿该是如何的伤心欲绝?他越是体会到当日的滋味,越是感慨她的勇敢,似她这般越挫越勇,真心诚意对他的人,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他怎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