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听出她话里并不知道自己和耶律彦已经和离,直接便说:因为我与王爷和离了。
沈幽心不可思议都瞪大了眼睛。嫂嫂你是在说笑吧。
我说真的啊。
沈幽心摇头:我不信。
慕容雪便从炕桌的小抽屉里拿出和离书。
沈幽心看了三遍才相信,半晌呐呐道:怎么会这样。
这样也好,我再也不会天天泡在醋缸里以泪洗面了。慕容雪嫣然一笑:像我这种善妒的女人,应该像你一样找个一心一意的男人。
沈幽心羞赧的笑笑:他连一个妻子都娶不起,还需要表哥帮衬,自然老老实实地没有二心。
你说得对,看来我爹当年的想法最正确,找个家境差些的男儿入赘最好。说到这些,慕容雪不仅有些怅然,当年若不是赵真娘的几句举荐将自己的人生打乱,自己或许这会儿正在回春医馆和夫君喝茶聊天。
沈幽心噗的笑了:嫂嫂这话叫表哥听见还不气疯掉。
慕容雪笑道:你别再叫我嫂子,叫我阿雪就成。说到这个名字,她心里又是一刺,怎么会如此的巧,和他心上的人同名。
沈幽心娇嗔道:我叫惯了,改不了口。嫂子若能为我送嫁该有多好。
慕容雪莞尔一笑:如今我不急着走了,打算和父亲住上一年半载再说。妹妹若是不嫌弃,我愿意为你送嫁。
沈幽心露出惊喜的表情,娇声道:谢谢嫂子,那我请嫂嫂去戏楼听戏,嫂嫂可不许谢绝。
慕容雪挑眉一笑:这样的美事,我才不会谢绝呢。咱们这就去么?
好啊,我请嫂子去京城最大最好的戏楼。
妹妹先去外头等我,容我换一件衣服。
好。沈幽心先出了房间,慕容雪便让丁香取了一件湖蓝色的秋装换上,然后又备了一顶帷帽,临出门前又折回来,将坑桌抽屉里的和离书拿了出来,交给丁香,你贴身装着,可千万别丢了,这可是小姐我的命根子。
丁香咯咯笑了,我知道,小姐放心。
沈幽心站在马车旁,侍候在旁的是木管家。除了赶车的车夫,还有六个下人和倩儿,见到慕容雪都齐刷刷地对她行礼。
慕容雪想,看来耶律彦是将和离的消息继续隐瞒下去。
马车停到了音澜楼,慕容雪揭开帷帽,举头看去,这座戏楼修建的十分气派,飞檐斗拱,色彩明艳。
沈幽心和慕容雪随着侍者进了戏楼,将下人们留在外头,只待了木管家和倩儿丁香佩兰几人。
进门便看见一个华丽的戏台,上面铺着宝蓝底绣碧桃花的绒毯,四边围着雕花的红木栏杆。
戏楼分上下两层,下层绕着戏台支着黑桌红椅,两侧各有楼梯通往二楼,分割为单独的厢间。
踏上二楼,慕容雪发现厢间都挂着竹帘,而且竹帘上还空出一个窗口,她正在猜测这是什么用意,突然,从正对戏台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人,正和慕容雪沈幽心迎面碰上。
沈幽心惊异地问:表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么?耶律彦口中回答沈幽心的问题,眼睛却盯着慕容雪看,她今天穿的这件湖蓝色秋装,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衬着她雪白的肌肤,玉一般明莹好看。他有种冲动想去捏捏她的脸蛋。
慕容雪心道,怎么会那么巧。是沈幽心做了他的同盟,还是他派人盯梢了自己?
本来她一直抱着好聚好散的态度对待他,虽然和离,却并不恨他,前两次都和他好言好语说话,但经了昨天的事,她真是窝了一肚子火,所以见到他便跟没看见一样,微微低垂眼帘,和沈幽心一起进了厢间。
坐下之后,慕容雪发现,透过竹帘正中的窗口,刚好看见戏台,而从外头经过的人,因为窗口只到腰下,便很难见到里面的情形,她便忍不住对沈幽心道:这戏楼的竹帘真是设计的有趣。
沈幽心笑问:是啊,表哥难道没带嫂嫂来过?
慕容雪笑笑不答,他唯一一次带她去吃饭,是为了告诉她,他要娶正妃了。
耶律彦有些尴尬。
沈幽心道:这是京城最好的戏楼,都是达官贵人才来得起,这里的名角,简直比七品官还要吃香。
侍者上了茶水,糕点,瓜子茶果,慕容雪只和沈幽心说话,好似耶律彦不在身旁。耶律彦若是插话,她便不再接话。
几番下来,连沈幽心都感觉到了耶律彦身上弥漫过来的一股杀气。
戏楼的下层一直空荡荡无人,二楼的厢房却断断续续地上来不少人,而且听声音大部分都是女人,看来都是一些官宦人家的家眷来此打发时间,娱乐消遣。
过了小半个时辰,戏便开始了,演的是一出《断桥》。许仙被小青追杀,狼狈万分在戏台上左藏右躲,逗得丁香和佩兰和慕容雪都笑了。
丁香倒了一杯茶给慕容雪,慕容雪接过来喝了几口便放在手边的桌上,突然手背上一热,盖上来一只手。
慕容雪头也未回,干脆利落地将手抽了出来,抱在胸前。
耶律彦咬了咬牙。
听完了戏,几人出了戏楼,沈幽心道:嫂嫂,我想去旁边的胭脂斋买几样东西,嫂嫂陪我一起去吧。
慕容雪答了声好,便跟着沈幽心拐过街角,走了数十步到了一处店铺。
店里伙计见有人来,忙热情招呼。
沈幽心上前,一口气报了五六样胭脂水粉的名字,然后回眸看着慕容雪,嫂嫂你不买么?
慕容雪想了想道:那就和你的一样吧。
她虽然不懂沈幽心要的都是什么,但知道必定是好东西,所以便想买下等回宜县送给秦县令的夫人。
店里伙计将东西包好,慕容雪问道: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