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用了狼奔豕突这个词,把她比成什么?她又羞又气,低颤的睫毛像是蝶翼一般忽闪了几下,那眼泪便轰的一下开了闸。
好了好了,开几句玩笑都禁不住。他抱着她放进浴桶里,蘀她洗了两把,啧啧道:就这身材,还怕人看,熄了灯以为我就看不见么?
她羞赧又惊诧地问:你是说,夜晚你也能看见东西?
看小东西看不清楚,不过像你这么大个的东西,又白花花的,看清楚自然不在话下。
一看他那毫不掩饰的调侃笑容,她羞恼地几乎昏过去,抱住他的胳臂便咬。
他捏着她的脸蛋,将她扯开,极认真地说道:这世上最能哭的女人,就是你。水淹七军不在话下。
谁让你欺负我。她呜呜咽咽哭得越发的伤心。
他将胳臂伸到她的眼皮下,你看看,是谁欺负谁?那上面深深浅浅,三个牙印。
他正色道:本王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咬过。除了狗。
她又羞又气,一头扑到床上,使劲捶枕头。他明明长了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脸蛋,为何还要配上一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啊。
他渀佛很受用她生气吃瘪的样子,笑眯眯地把枕头从手底下救出来,不紧不慢道:这会儿怎么就变成了受气的小绵羊?你不是很厉害么?连本王都敢要挟。
她撅着嘴道:难道你要一辈子记仇吗?
当然。
我是有不对的地方,可是我也是走投无路情非得已啊,以后我加倍补偿好不好?她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他哼了一声,看你日后的表现吧。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立刻露出自信满满的笑,我一定会表现的无懈可击,让夫君你挑不出一点毛病。
他敬佩地看着她,完全被她的大言不惭给折服了。
她拍了拍胸脯,夫君你就拭目以待吧。我敢保证,夫君和我在一起日子一定会过的比蜜都甜。
耶律彦:......现在他确认无疑,她的自信心就是个铁砣子。
☆、21
慕容雪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只是换来了他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然后便翻身朝外摆出了一副准备睡觉的架势。
她还有满满的一肚子话要对他说呢,只可惜自己的嗓子实在是煞风景,于是又都放了回去,等待来日。但是,同床共枕至少也应该相拥而眠,交颈而眠吧,这样给个脊背,太没有情调了。她很想抱着他的腰,却又不好意思,眼巴巴看着他的后背,用心声呼唤他转过身来抱着自己,可惜,灵犀一点通这种事没有发生,他很快便睡着了。
她只好在半是失落,半是甜蜜的困倦中睡了过去,再次睁眼已是日上三騀。身边早已人去床空,只有被子里那股男人独有的气息,提醒她昨夜并非一场春梦。
幸好,王府里没有正妃,除了耶律彦,她就算是主人。于是,也就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赖了一会儿床,这才支撑着酸软无力的身子起身。床上的喜帕被两人滚得早已不在原来的地方,她一坐起来,便看见了床脚上那一方铁证,上面点点红痕,一下子提醒了她,昨夜的荒唐迷乱。
她羞红着脸,将那喜帕收了起来,
然后叫了疏影和暗香进来,重新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新衣服。
暗香侍候她梳妆,忍不住道:恭喜夫人。
本是好心好意的一句话,顿时让慕容雪面红过耳。
接着,疏影又赞了一句:夫人今日气色真好。
这句话更容易让人想歪,,慕容雪有点不敢看镜中的自己。
因为已经时近中午,她稍稍吃了一点糕点,然后喝了一杯清茶,恢复了不少力气。
窗前是一副吹面不寒杨柳风,小桃斜袅一枝红的三春胜景,乱花迷眼,草长莺飞。湖面上竟然飞来了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她一时兴起,便起身走了出去。
湖水清波荡漾,中间还有一个亭子,她不禁想着,若是夏日,和他在那亭子里赏月听风,该是如何的美妙。
沿着柳烟遍布的湖边走了一圈,她觉得有些寂寥,新婚第一日难道不该是夫君陪在自己身边,晨起画眉问夫婿,试问深浅入时无?可是一睁眼他却无了踪影。她扭头问暗香:王爷去了哪儿?
山东贼人作乱,皇上要派兵剿匪,让王爷在兵部挂了职。
中午也不回来么?
大约是的。暗香顿了顿又小声道:王爷不是经常来镜湖,大部分时间都在隐涛阁里。
慕容雪一听,心里半忧半喜。忧的是,那她岂不是不能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喜的是这说明他不好女色。
前面的兰馆里隐隐飘过来一股兰香,慕容雪便带着暗香疏影走了进去。庭院里的布局和梅馆和像,不过种的不是梅花,而是兰草。静悄悄的好似没人,廊下放着几盆兰草,其中两株开了鹅黄色的花,她轻步走过去,正欲低头深嗅一口那清幽的香气,忽听见窗子里头有人说话,声音很低,但很清脆,听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慕容雪现在最最羡慕的就是别人的好嗓子。
你见了梅馆里的慕容侧妃吗?
没有,听鸀溪说,相貌十分的美丽,不过声音不好听。
怪不得昨夜梅馆里静悄悄的,可不像那位番邦美人,叫的连镜湖的水都荡了三尺的浪头。
你个没脸没皮的死丫头,这种话也敢说得出口。
里头响起脆生生的笑闹之声。
慕容雪站在院子里,面色都变了。她心里还存着幻想,美人们他根本没碰,可是这几句话一下子就把她的美好幻想给打破了,他至少是碰了一位番邦美人。
暗香当即便进去斥道:你们这些丫头皮痒了不是,还不快给慕容夫人请罪。
当即,从屋子里出来三个小丫头,战战兢兢地跪下了。
夫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