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风从陶执怀里挣开,坐了起来。于是陶执也跟着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上半身流畅的肌肉线条,上面还有昨夜Oga抓咬的痕迹。陶执看起来略微有些局促:“……醒了?”
“嗯。”
“昨晚……”
阮灵风抢在陶执之前先说了:“昨晚……可能有些误会。”
陶执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什么意思?”睡完就不认?
阮灵风深吸一口气。他要先确认一件事。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阮灵风问,“你能闻到我的信息素吗?”
陶执觉得这个问题简直莫名其妙:“废话。”
说完陶执又像邀功似的,先是摸了摸鼻子,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意味:“没跟你说,我有厌O症,到现在唯一不讨厌的是你的信息素……不是不讨厌,是喜欢。”
或许陶执觉得这是一句很甜蜜的话,可随着这句话从陶执嘴里说出来,阮灵风感觉自己的心缓缓下沉。
阮灵风叹了口气。他下床,站起来后发现浑身酸痛,但此刻他并不表现出有什么不适。身上衣物是完整的,他只是稍做整理。之后他坐到书桌前,刻意和陶执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他看见陶执往前伸手,似乎想拉住他,最后什么也没抓住。
“昨晚是我的问题,对不起,”阮灵风低下头,盯着地板看,“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阮灵风并不想让陶执觉得自己只是把他当作工具人,于是一五一十说了,包括自己的病,自己没有信息素这些事。
最后又说:“我打算晚点就去看一下医生。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真的觉得抱歉,我以前没有过发情期,所以一时没办法控制自己……”
陶执沉默着听完,脸色也随之越来越差。他单刀直入:“喜欢我吗?”
阮灵风不做声,陶执兀自继续说:“你昨晚说喜欢我。”
“我是说了,”阮灵风抿唇,又道,“但是你知道的,我……不清醒。”
其实阮灵风一直知道陶执是喜欢他的。
他好歹多活了几年,谈了几次恋爱,也看过很多人谈恋爱。他想他应该不是自作多情,陶执这样爱恨都分明的人,对他的偏爱太多太多了。一次两次时他只当偶然,可陶执总来靠近他,又总不敢太靠近他。
陶执的喜欢是一点都藏不住的。他都知道,他也没拒绝。
那他又喜欢陶执吗?
其实他想,他都这个年纪了,谈喜不喜欢的,也太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多少有点羞耻。
可是如果非要问他喜不喜欢,他知道自己是喜欢的。
一开始他把陶执当工作上有交际的人,慢慢熟稔之后当作了弟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忽然就不太一样了。
陶执和他以前交往过的对象都不一样,以前他只知道什么叫合适,直到他遇见了陶执。陶执像他迟来的春日&ash;&ash;初见时阮灵风便觉得陶执像一轮旭日,可这太阳的火从不会灼烧他,反而照得他心头有些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只是阮灵风仍觉得谈恋爱,合适很重要。或许他和陶执互有那么些好感,可他们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陶执年少,遇到个对自己好又能成为自己支撑的人,会心动也正常,只是这种心动能维持多久,谁又知道?等年岁渐长,阅历渐丰,遇到的人多了,这样一个普普通通“对他好”的人又算得了什么。
再者说,陶执还是正当红的歌手,哪怕不是靠卖人设吃饭的,沾上些花边新闻也相当麻烦。
因此阮灵风从没主动开过口,也不愿意去戳破。就这么隔着窗户纸共处也挺好,哪天要是彼此上头的劲过去了,也不会有太多尴尬,以后依然能做朋友。
但他也想过,如果陶执想和他试试,他大概率不会拒绝。
即便知道不太合适,知道不可能走到最后,但这种让人心动的恋爱,对他而言,可能是一生一次难能遇上的。
……如果没有发生昨天的事。
阮灵风一直以为,陶执对他的喜欢,是因为他这个人。
直到刚刚,他才知道,原来是缘于信息素吸引。
他又回想起第一次和陶执接触,那时候陶执就发火说他不自重,还让陈平帮他找抑制剂,当时他觉得陶执莫名其妙,如今才想明白:当天他也感觉浑身虚软,和昨天陶执没来前的状态差不多,应该也是发情期到了……他自己不知道,是因为没经历过,陶执知道,是因为陶执闻到了。
因为阮灵风是陶执唯一不抗拒的Oga,他的信息素是陶执唯一喜欢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