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呢,我土生土长云城人,怎么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地方,”陶执也的确吐槽了,“网上这些傻逼博主说的话真的一句都不能信,找个刁钻的角度拍照,再P得妈都不认识,发到网上就会有流量的。不能怪你,我要对这里没了解,光看到照片也会觉得这地方不错。”
“那……要不回去?”
“算了,来都来了,吹吹风吧。”陶执又说,“下次我带你去真的有意思的地方。”
后半句是脱口而出的,刚说完陶执就有些懊恼,什么下次,今天已是意外,日子特殊,一个人待着确实无趣,搭伙消磨时间而已。
哪来的下次。
可话既出口,就如覆水难收,阮灵风也已经听见了陶执的话。
好在这里安静是真的,晚风拂过,树叶沙沙,居然还能听见一两声来自远方的犬吠声。
阮灵风并不大的声音被风送到陶执耳边。他道:“你之前也说,下次再带我去吃那个面。”
“……有吗。”
有的,陶执并不是真不记得,只是没想到阮灵风会提起,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阮灵风似乎也是随便说说,说罢他就找了个地方,拿出纸巾,递了一张给陶执,自己也拿了一张,把面前脏的围栏简单擦了擦,双手搭在其上,也能凭栏远眺,感觉这地方也没那么差了。
天上月纵使不像处理过的照片中那般,仿佛伸手就能摘到,但此刻盖住这轮圆月的云层往两边散开,月光温和静谧。
“之前那事,虽然感觉你可能不是很想聊……”阮灵风顿了顿,继续道,“但我还是得说,我没做好背调,不知道你以前在Fever待过,真的很抱歉。”
陶执:“……”
陶执也靠着围栏往远处看,沉默了许久。就在阮灵风以为对方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却小声说:“不……其实是我的问题,我迁怒了,是我该说抱歉的。”
说完,陶执稍稍转过头来看阮灵风的表情,此处虽然没有光照,但在月色下,陶执还是能看见阮灵风脸上显露出少许讶异。
“妈的,”陶执有些恼了,“你这表情什么意思,我也是会道歉的好吗?”
“我们都互相道歉了,那这件事能不能过去了呀,”阮灵风斟酌了一下,才慢慢开口,“毕竟是你的演唱会,你要常来监工的,不然我给你乱搞一通怎么办。”
主要是有时候一个问题本来能找本人确认,因为陶执闹别扭,他们现在得找中间人来做这件事。有时候没传达好,信息转了几手之后就变了样,东西做出来发现不对,又要反复改,实在是很低效。
阮灵风之所以这么说,自然也有出于修复关系好好相处的缘故&ash;&ash;有一点,但不多,毕竟工作结束后,大家就没什么交集了。他更多还是希望能让接下来的工作进展更顺利一些。
可也许是此刻月色太好,阮灵风又软着声音说话,尾音稍稍上扬,听到陶执耳朵里,他莫名一阵烦躁。
这Oga好像在跟他撒娇似的。
无端迁怒是陶执不对,他自己也承认。
他知道自己情绪不稳定,容易生气发怒,自尊心还强,但他不是那种死不承认自己有错的人。
他应该低头,他低头以后,这件事在阮灵风那里或许就可以过去了,在他这里呢,能过去吗?更何况,阮灵风以为他生气的理由,在他这里并不成立。他们两人面对的,本就不是同一件事。
“我最近都很忙。”陶执先是这么说的。
“好吧。”阮灵风耸了耸肩,表情看上去应当是有些许失落的。
于是陶执想,他过不去,但不一定非得这个样子。他想做一场好的演唱会,为了工作,他可以再和阮灵风相处一段时间。只是为了工作。
陶执抬头看向月亮,又说:“很忙……但是我尽量抽时间和你们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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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他们在旧楼上并没有再多聊什么,两个人只是这样静静地站着,凝望遥遥的月。不知道谁先说了声该回去了,陶执这回走在后面,打着电筒照着阮灵风脚下,看对方小心翼翼下楼。
阮灵风把陶执送了回去,自己再回住处,刚停好车准备解安全带下车,看到陶执给他发来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