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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凌想起昨天晚上叫他把会推迟的事情,给他回过去。
在电话还没通之前,去厨房岛台,找了个夏怡的杯子,说只能自己用,舍不得给别人用的那种手作杯。
然后听见那边略焦急的声音:我的天,老板,你终于接我电话了,我都想去你家找你了。
靳凌倒了杯冰水,降降火,毫不留情拆穿:你能说重点吗?
秘书斟酌着话术:是老傅总的秘书打来的,一个很急的见面拜访,下午两点来我们公司,要见到你,所以会议室我都给腾出来了,但马上夏家那个夏季霖的秘书又打来了一个电话,也找你有事情。
靳凌笑了一声,第一次觉得他被架上去了,夏季霖和傅适要订婚了是大家早就知道的事情,老傅总其实和他没有太多利益关系,但是有名的大投资人突然要亲自拜访公司,放话要等到他,他就不能不去。
靳凌喝了一口冰水,觉得身上的躁意稍微好点了,他知道那个未知电话是谁的了,那她要干嘛?
但秘书听不出这个她字到底是指带的谁,凭着直觉,觉得说的是夏季霖,说:大体上是说,听说你要卖掉手上的一部分股份,要找个合适的人进董事会和高层,接手公司,然后自己从决策层面方面慢慢离开现在核心岗位的事情。
靳凌把手机放在桌上,摁了免提和录音,低着头,弓腰双手撑在岛台边沿,问:那你觉得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事情。
秘书知道这件事情一旦开始做了,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有,问题是在最后一句,他要慢慢退出的事情。
所以他觉得这个事情前所未有的着急,突然觉得紧张,但是实话实说:只有我知道这个事情,但是我不知道。
靳凌又问: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秘书更紧张了,但是这次有所保留:我不知道。
听见那边长久的沉默之后,才开始补充说:可能是因为现在公司很多事情都步入了正轨,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战略规划上也…
靳凌抬头看向那只杯子,直接打断了,沉沉地出声:如果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我又为什么做一个每年付你一百万年薪的冤大头。
秘书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语气很缓:我猜是…因为夏小姐。
靳凌慢慢直起身,又喝了一口冰水,把录音关了,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半,说:那你打电话给老傅总秘书说,我下午两点准时到。
秘书应好。
喝到杯子里还剩最后一口水的时候,终于等到电话响了,果然还是那个号码。
你终于回复了,看来昨晚过的也不是很好嘛。夏季霖的声线很慵懒清冷,但是说话每次都夹棒带枪。
靳凌靠在岛台上,背对着手机问:你想说什么?
夏季霖在接到秘书电话之后,坐在落地窗的那个贵妃椅上,看着在花园里和狗做斗争的夏怡,试图教狗听她趴的指令,手里拿着夏怡的手机,原本放在花园那张太阳椅上的。
笑着说:夏怡昨晚很难过,她今天下午就要回美国,说她今年都不想再回来了。
靳凌也笑了:她不会这么说话的。
夏季霖:哦?是吗,但我认识了她二十七年,我知道她为什么会在高三的时候那么突然的出国,但…你知道吗?
靳凌转身把最后一口冰水喝完了,两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夏季霖很满意地笑了,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是好心告诉你,飞机是下午三点的,今天只有这一趟直飞波士顿的,每周二都是。
靳凌问:你说完了?
夏季霖:嗯哼。
靳凌几乎是摔着手机,挂断了电话,看了一眼现在马上十二点,如果夏怡要赶上这班飞机,那她已经在路上了,他可以不去,但是有可能这次之后他们就真的彻底完了,他们在这之前从未有过比这次更激烈的争吵和冷战,甚至分手了。
他可以去机场,一个小时就开车能到,但是这样就必须要推掉下午的那场拜访或者打电话说需要延迟。
但这个拜访一定是夏季霖安排的,她甚至不需要告知老傅总,只需要找傅适也安排一下他爸的秘书就可以达成这个目的,把拜访时间安排飞机起飞之前。
他知道夏季霖在试探他对夏怡的态度,是不是愿意为了她跑这一趟,还喜欢踩着对方的底线,把人踩疼,再耀武扬威。
还是先打电话给了秘书。
', '>')('你帮我把下午那个拜访直接取消了,不用找理由,直接说我去不了。
说完就挂断了,靳凌又接了一杯冰水,一口气喝完了,冷气只沾染到了指尖,但是觉得自己并没有冷静下来,他或许应该打电话问问夏怡,是不是真的要走了。
几次想拨都没有,几近能听到自己心跳声,乱跳且嘈杂,终究没有勇气听到不想听到的答案,突然想起一种可能,也许夏季霖只是在骗他,但这居然是最好的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急切地等待。
靳凌觉得要听见夏怡亲口对他说,她真的不想再回来了,把杯子放下,拿着手机,去找车钥匙,下了楼,去了停车场。
下个路口上机场高速的时候,电话响彻车内,靳凌开着车,用车载电话接了。
夏季霖:你要到了吗?
靳凌:如果你想废话这个,那我挂了。
夏季霖:我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靳凌把油门踩松了一点,语气第一次冷得让发颤:夏季霖,我可以买你这一次账,但我希望你的好消息是真的好消息,否则就没有下次了。
夏季霖看着夏怡没响的手机,觉得不可思议,这真的是她知道的靳凌吗?脑子热得都不求证一下吗?但无所谓这局她赢了,刚刚傅适也告诉她拜访被取消了。
所以笑着说:当然,好消息就是,夏怡她回来了,甚至回来的很彻底,她把她美国的工作辞了。
靳凌看着前面机场高速的指示牌,踩深了油门,换了道上了绕城高速:那你的坏消息呢?
夏季霖带着手机下楼了,说:坏消息就是我发现了你的一个致命弱点,如果你不帮着我威胁别人,我就会来威胁你。
靳凌看着自己的车速快过一百二了,你想我帮你威胁谁?
夏季霖把手机放回了那根太阳椅上,是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又看向夏怡,看见她正在对着自己挥手,摇摇头,怎么这么傻啊?
算了,不要说威胁这么不够友好的话,万一大家以后要成为一家人呢?
靳凌捏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都快蹦出来了。
夏季霖躺在太阳椅上,突然嘲讽地笑了一声,但是要和我们成为一家人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只是我们夏怡很贵的,大家都喜欢又贵又漂亮的,是吧?
靳凌说:你要是剩下的都是这些废话,那我就挂了。
夏季霖拉下头上带着的墨镜,靳总,我这样的好消息至少能让你睡很长时间的安稳觉,这段时间先好好帮我们把商老师照顾好,好吗?他可是被点名要参与建设六代生产线意见讨论的。
最后,我太不希望她从你嘴里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告诉你的。
靳凌:你要说完,那我就挂了。
夏季霖听见电话嘟的一声,透过墨镜看着原本不可直视的太阳,她可承受不起太耀眼和珍贵的东西,想,她其实只想诈靳凌一次的,是猜他到底为什么之前居然产生了要找人接盘公司的想法,直到听见了傅适也说,可能因为他想三十二岁的时候退休。
三十二岁是什么很特别的年纪吗?
夏季霖看见夏怡跑过来了,以前她学走路的时候经常在这个草地上摔跤,哦,突然想起来那个时候她就三十岁了。
三十岁应该对她应该是个特别的年纪。
靳凌开着车,终于把车速稍微慢下来了,知道夏季霖的意思是要让他继续装不知道,因为看上去这件事情只有他不知道。
他是真的生气了,甚至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昨天晚上在车上,她脱完裙子爽了就想走了,他还在为这个事情一整宿睡不好,既然她想他陪她玩什么躲猫猫,当炮友的游戏,那就陪她玩,看她要玩到什么程度。
一开始就是她无缘无故突然出现的,那他只能把她当成是老天给他的补偿了,给他了,那就谁能不能再抢走。
我会努力下次炖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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