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只能做那个坏人。
“咳咳，”他说，“到点开会了。”
李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给大家买咖啡去。
今天的选题会，辛星星也来了，随着冬天越来越近，她的精神有点差，眼下挂着黑眼圈，打着哈欠，黑色的长直发披着，越发像个女鬼，含冤而死的那种。她接过李缜递过来的咖啡，对他的新发型表示赞赏。
“像个茶叶蛋，”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帅的那种。”
李缜连忙对老板的夸奖欣然接受：“谢谢谢谢。”
今天的会议内容不太多，可可把前几天在B城的夏至日活动总结了一下，汇报了一下后续各个平台的推广效果，接下来就剩下等品牌结款了，这个活动算是告一段落了。黎清带着大家把接下来一周要发的推文过一遍，再简单讨论一下下一阶段的线下活动，会议就可以结束了。
但今天人齐，老板不仅人来了，还带了点吃的，会议的尾巴就变成了茶话会。
第一个话题自然是李缜的光头。
李缜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道：“室友昨晚给我随便剃的，有点参差不齐。”
可可的眉毛扬起来，声音都高了八度，问道：“室友？”
“同学，我们一起租了工作室。”李缜解释道。
八卦落空了，可可又失去兴趣了，埋头啃曲奇去了。八卦的接力棒递到了Kitty手上，她问道：“有女朋友了吗？”
李缜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有，在追呢，太难追了。”
黎清一口曲奇噎在喉咙里，咳了半天，猛喝了半杯咖啡灌下去了。这下大家都来兴趣了，纷纷要问，幸好李缜守口如瓶，多余的再也不说了。大家见问不出什么，就把战火烧到了黎清的身上。
“上次在酒吧和你搭讪的那个人呢，有没有后续？”Rita问道。
如果李缜是只真正的小狗，这会儿耳朵可能已经竖起来了。
“没有。”黎清利落地说道。
大约是他回答得太决绝，大家还想再问，黎清用指关节轻轻叩了叩桌面，把他们轰走：“散了散了，回去干活了，今天没活吗？老板，你不管管他们吗？”
辛星星塞了满嘴的曲奇，说不出话，耸了耸肩，飘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大家鱼贯地走出会议室，黎清在最后头，李缜跟在他后头，小声提醒道：“请吃饭，你答应我的。”
黎清随口接道：“行，今晚吃。”
可能是没想到黎清居然答应得这么爽快，李缜简直喜出望外，开心得眉飞色舞，接下来一整天简直活力满满，助人为乐，人见人爱。快下班的时候，他的快乐简直溢于言表，踩着点给黎清发消息：“吃什么？吃什么？”
黎清回道：“吃日料吧。”
李缜都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黎清扬声朝整个办公室说道：“前几天辛苦了，我请大家吃饭吧，去吃日料，我定好位置了。”
李缜又蔫儿了。
“我先开车过去，谁一起来？”
大家还在收拾工作的尾巴，李缜又好了：“我！”
黎清抓起车钥匙，抬抬下巴，说道：“走吧。”
李缜行云流水一般坐到了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他今天穿了一件牛仔卫衣，宽松的廓形，显得他肩膀格外宽，像只大型犬。
“你说话不算话。”李缜投诉道。
“怎么不算话了，”黎清边打方向盘边说，“请你吃饭啊，这不就吃了吗？”
李缜说：“单独吃。”
黎清笑道：“那你又没说清楚。”
“我送你的花呢？”李缜问。
黎清逗他：“扔了。”
“骗人。”李缜胸有成竹地说道。
的确，黎清把花拿回家插水里了。他平时没有插花的习惯，家里没有花瓶，他直接放进自己喝水的杯子里了。本来有点蔫儿的花，喝了一晚上的水，第二天就精神了，白色的圆乎乎的风铃花特别可爱。
大家下班本就积极，有免费晚餐吃的时候就更积极了，没多久就人齐了，风卷残云地猛吃了一顿，黎清结账的时候都觉得肉痛，计划接下来一段时间内都不能这么个请客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