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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这小兔崽子,就跟玩儿一样。
可是面对,路妈对她的关心和慰问,她得认真应和!
让亲妈放心最好的方式,不是强颜欢笑,而是把面前美食通通吃光!
吃着吃着,也无聊,路佳又想起钟明理的事。
她越想越气,边叉蛋糕,边开始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渣男、死渣男!真够渣的!别让我看见你!让我看见,非戳死你不可!
一会儿,她又长吁短叹:果然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完美的人生,这么好的人,怎么就碰上这么不tຊ公平的事儿呢……?哎,造化弄人啊!
路佳妈颤颤巍巍端着红茶和路野在不远处看着路佳边吃东西边自言自语,十分担心起来。
路佳妈悄悄捅了捅路野的胳膊,小声询问道:你姐这,不会是魔怔了吧?
魔怔?应该不至于吧?但她这样子,的确挺吓人。可能真受刺激了吧。
待路妈和路野走近了,路佳又换了副热情坦荡的表情,笑着迎接路妈的红茶道:妈!你辛苦了哈!这芝士蛋糕就该配热腾腾的红茶,地道!路野!你不许和我抢哈。
她这一番前言不搭后语的操作,直接把路妈和路野吓得尴尬得躲进厨房。
小野啊!这可怎么办呢?你看你姐那样子,像不像是……那什么?哦,对!精神分裂!
妈!你别吓人!说得我瘆得慌!路野双手抱了抱自己的胳膊,上下滑了滑。
但很快,他又劝慰亲妈道:可能就是应激反应。过了今晚,明儿咱再看看吧。
待母子俩再次出来,路佳正拍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面对着桌面上风卷残云后的空碟,等待着他俩的表扬。
路佳妈本来准备这个欢迎仪式的初衷,是怕路佳心情不佳,吃不下东西。
但现在看来……
这算不算暴饮暴食啊?路妈用唇语问路野。
路野望着他姐,那副惬意无比的傻地主婆样儿,一时间倒也拿不准了。
这时,路佳又开口了。
路野,今晚你带小鲁班睡!我要和妈睡!
啊?!路佳妈又被吓了一大跳!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自从路佳爸爸走了以后,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睡。
就算她过来帮忙带外孙,但每次来了,不是路佳固执地要搂着小鲁班带夜觉,让路妈独自去睡个好觉;就是路佳加班太晚,她便搂着小鲁班哄睡。
母女俩已经很久没有在同一张床上挨过边儿了。
面对路佳突然提出的同席而眠的请求,让路妈一时间很不适应。
但一想,女儿刚离婚,受了刺激,寻求安慰,寻求爱的港湾,也很正常!
于是便一口应了下来!
晚上。
路佳睡在路妈旁边,侧身默默一直盯着她看。
路妈佯装闭目朝天,但母女间的感应,她就是知道路佳在看她,心里直犯嘀咕。
路佳借着微弱的光,望着黑暗中亲妈漆黑的侧颜剪影,突然一阵悲从中来。
她不知道,她还能这样看亲妈多久,看她几次。
她亲妈还能有温度的,活生生地,躺在自己身边多少个夜晚?
她从没出生,就和亲妈脐带相连,体内流通着同样温热的血。
她从来没想过,那个曾经用脐带给她输送能量输送血液的身体,有一天也有可能一点一点变凉。
路佳没忍住,又抚了抚前眼角,一滴泪沿着鼻梁再次滚落。
完全控制不住的那种。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同样留不住的,还有与至亲相伴的时光。
你想哭就哭出来吧?这儿也没别人。
路妈竟然闭目都能感知到女儿悄无声息地流泪了。
妈,您放心!我没事!路佳擦眼泪,下定决心道,离婚没什么,以后我还是会活出个人样儿来!我一定会幸福!一定会特别特别幸福!妈,您真的放心。
我自己的闺女,有什么不放心的。睡吧。
路妈语气平静,翻了个身,朝外若无其事地睡去了。
月光下,一滴清泪,同样背着路佳,划过老人家沟沟壑壑的脸庞……
第二天。
路佳按部就班地去上班。
她一走进办公室,就发现杜明堂又跟守株待兔似的,搁那儿蹲她。
看来她比兔子值钱。
昨儿怎么请假了啊?杜明堂关心了句。
没啥。路佳放下手提包,去离了个婚。
啥?你真离了?手续都办完了?
杜明堂听了无比激动地站了起来,甚至脸上还有抑制不住的窃喜。
果然,这世上冷暖只能自知,多的是幸灾乐祸之人。
路佳认为杜明堂是在看她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