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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可惜,路佳预判了他们的预判。
我就说,路佳不简单!平时的乖巧,都是装的!这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她猴精着呢!你儿子还想算计她?
你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一个女人,哪能想那么周全,路佳平时又是大手大脚稀里马哈的一个人。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人堂堂一个公司的副总,多少有点脑筋的!陆父情绪激动,边说边戳自己的太阳穴。
轻敌!太轻敌了!
你们别说了!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凉拌!房产证自己又不会长翅膀飞!还分不清四六呢!
……
陆家人的心情 down 到谷底,路佳却在家里哼着歌收拾碗筷。
你呀,真是心大!
路佳妈见她那轻快样儿,踮脚伸手把碗收进橱里。
都说这女人离婚褪层皮,也有说是把全身骨头打断再重新接上的。你真的……心大。
连路妈都想不出词儿来形容自己的亲闺女,只能反复使用心大两个字儿。
我心当然大。路佳从水池边转过身,这活人还能被事儿憋死。不是有句老话嘛,心大了,事儿就小了。我现在离婚这事儿啊,就这么眯眯小。
路佳笑着夸张地捏了一下大拇指和食指。
路佳妈先也笑,而后还是心疼,不放心地敛起神色,悄声问:佳儿,你真就一点都不恨?不恨陆之岸?不恨自己吃了亏?
路佳沉默了半晌,低头用抹布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手,而后抬起头:妈!说句实话,以前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人离了婚走不出来,对前夫和婆家恨得咬牙切齿的!tຊ离了婚,各走各的就好了呗。恨,浪费的都是自己的生命。现在我懂了,他们恨的不是之前的人,而是恨自己婚后的日子没有被善待。
恨自己前半生没有被善待。 路佳妈听了一惊心。
哎……你看的真透。路妈目光盈盈。
人不吃大苦,是不会大彻大悟的。
离了婚,首先就得自己善待自己嘛。路佳捻着指甲沉吟,妈,您说,我再去跟陆之岸较劲,能得到什么好处?我现在啊,迫切跟他解开能量纠缠还来不及呢!再说这吃不吃亏的,咱不唱高调,说什么及时止损;这段婚姻,我就是摆明了都已经吃了亏了,还不得及时壮士断腕啊?有这空,还不如想想工作。事业、钱和努力,总不会辜负我的。
路佳妈点了点头,同意。
但作为过来人,她还是揪心,有时候夜里,心暗暗都被揪成一个团儿了。
离婚的事在节骨眼儿上,路佳又是个遇强则强不服输的性子,这时候她能噙着口气,未必以后能一直想得这么通透。
半年后,一年后,等她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空无一人了,那时候,也保不齐她会心酸难受。
路佳妈转过去,忍住了眼角湿漉漉的眼泪儿。
姐!我也不会辜负你!
路野这会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信誓旦旦地冲她姐直拍胸脯道。
路佳和路佳妈听了,轻轻相视一笑。
怎么了?姐,你不信啊?
信信信!以后你多解剖几具尸体养我呗!
路佳当他小孩子玩笑话,将人赶走。
路佳妈又问:佳儿,你最近工作怎么样了?我也不懂你外头那些大事,就问问你忙不忙。
忙肯定是忙的。路佳最后擦了一遍灶台,微微吁了口气,而后抬头想起道,明早我还得去趟工地。
工地?!路佳妈瞪大了眼睛,拽住她衣角,你都副总了,咋还要去工地啊?我看那电视里的企业高管都是描眉画眼,穿着漂亮衣服,在高档写字楼里,走路呼呼的!
哎呀,妈。您也知道是电视剧了!
路佳知道亲妈是心疼,但她实在没法跟她解释清楚他们这个行业。
而且她这个副总,此副总非彼副总。
她最多就是个带薪给杜明堂打工的。
这女人能不能干,不是看她口红多红,走路多摆,而是关键看能不能解决问题。
说完这句,路佳催促亲妈回自己房间早点休息。
路佳妈依依不舍,还想多和女儿聊两句。
但所有的琐碎,最后在合上门的一刹那,路佳妈都只转成了一句话:你呀,不愧是我女儿。佳儿就是佳儿,妈都信你!
有这句妈都信你,路佳心里安逸不少。
准备好第二天上工地的 T 恤牛仔裤,就搂着小鲁班恬恬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
精益工地。
路佳参加了另一个项目的剪彩,望着台上三巨头杜明堂、秦昌盛、王强,三人一人一把金剪刀,对着镶金边的红带子就来了个一剪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