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别人怪罪到我头上,逢人便说,是她家生了個灾星,克死了全家……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远处,牛大叔浑身一颤,蓦然瞪大双眼,眼中渐渐布满血丝。
这事儿横在你心里久了,所以连你自己都相信了,脚先出来的,就是灾星,对吧?秦尧逼问道。
张妈喃喃说道:本来就是灾星啊,倘若不是那孩子脚先出来,又岂会出现这种情况。
秦尧笑了:都到现在了,你还觉得是别人的错?是那个孩子的错?
张妈:换做是其他稳婆,也会和我一样的。
秦尧瞥了毛小方一眼,问道:毛道长,你觉得这案子应该怎么算?
毛小方:我觉得应该交给警察厅,咱们是道士,不能滥用私刑,否则与她何异?
秦尧眼中闪过一抹失望,转头看向老族长:带着你的人,滚蛋!
老族长一個屁都不敢放,连忙招手,带人离去。
张妈大慌,跟着站了起来,紧紧追着老族长等人而去。
她不敢留在这里,那個冷血的家伙看她的眼光分明是在看死人,令人头皮发麻。
秦尧盯着张妈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旋即扭头看向雷秀,夸赞道:这次,你将善心用对了地方。
突然间被表扬了,雷秀内心有点小欣喜,面上却仍旧是一副冷淡模样,一声不吭。
秦尧不以为意,转头望向不知何时跪在地上的牛大叔,询问道:你在干嘛?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牛大叔泪流满面,双手左右开弓,疯狂煽着自己脸颊。
秦尧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冷漠道:我最讨厌讲什么叽霸大道理,所以就不和你多哔哔什么了,就说一句,连自己老婆孩子都不敢护,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要是你的话,谁想将我老婆孩子沉塘,我就先将对方沉了塘喂王八。
毛小方:……
这是在唆使犯罪啊?!
正道门徒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呢?
咳咳。
毛小方干咳一声,沉声说道:牛大叔,虽然过程很凶险,但好在你妻儿无恙。她们日后还需要你养活呢,你可千万别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
秦尧眉峰一扬,深知这就是毛小方的性格,倒也没反驳什么。
牛大叔双拳狠狠握了握,最终又缓缓松开,冲着雷秀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個响头。随即起身,面朝秦尧跪倒,又磕了三個响头。
秦尧面色淡漠,转身道:毛道长,我先回去了。
毛小方张了张嘴,本想说点什么,但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只好将所有话又咽回肚子里……
走着走着,秦尧突然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一条小尾巴,脚步微顿,扭头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会坐在人家祖坟上,引出这么多麻烦。雷秀道。
这不是有手就行?
雷秀:???
我的意思是……占卜,掐指一算便知天下事,听说过吧?秦尧道。
雷秀抿了抿嘴,道:可以教给我吗?
当然不行。秦尧失笑:不传之秘啊,小姐。
雷秀心中的那股犟劲忽然上来了,说道:我要学,如果你不肯教我的话,我就一直跟着你。
随你便,反正我是不会教你的。秦尧挥了挥手,转身即走。
雷秀默默跟随在他身后,同样是渐行渐远……
小海,你留在这里盯着牛大叔。
牛家土房前,当牛大叔起身去看望妻儿时,留在外面的毛小方轻声说道。
小海明白他的意思,默默颔首:是,师父。
阿初,你去警署报案,将张妈做过的事情都说清楚。毛小方又道。
阿初点点头,忽地问道:那你呢,师父?
毛小方微微一叹,道:我去看着张妈……如果我不去的话,张妈估计活不过今晚。
阿初迟疑了一下:师父,张妈她都做出那种事情了,您为何还要保护她呢?
毛小方抿了抿嘴:她有罪,活着的时候,应该由警署定罪;死了以后,应该由判官定罪。
如果借着除恶的名义,任何人都能随意杀人的话,这世界就会变成人吃人的世界,人人都将活在恐惧之中。
阿初:……
他在想一個问题:阴间判官定罪什么的他不了解,但人间警署他就很清楚了。
张妈尽管害死了一家三口,却不是直接的杀人凶手。
再加上她这些年来接生了那么多人,在镇子上有着不小人脉,警署很难将她定为死刑,又不能养着她吃干饭,最终十有八九会被关一段时间就放出来。
若是如此,张妈会不会觉得自己已经受过了惩罚,由此反而心安理得了?
那么……谁又能为那一家三口的死负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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