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岩对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多礼,目光却仍旧放在秦尧身上。
秦尧拍拍手,抱拳行礼:掌门有所不知,我可是一个恪守门规的老实人,做不出打架斗殴的事情。
陈青岩眨了眨眼。
恪守门规?
老实人?
好罢。
别管心里怎么想,他决定信了:如此甚好,我不希望将来刑堂建立后,第一个审判的案子就是同门内斗。
秦尧笑道:不会,不会,我有分寸。
陈青岩懒得和他掰扯这个,转头望向梅时雨:去罢。
他没说去什么,去哪里,对于石坚更是只字不提,但梅时雨却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收起插在地上的双剑,微微躬身,带着众人离开这里。
掌门,这位师叔很威啊!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秦尧悠悠说道。
再威也没你威。陈青岩瞥了他一眼,转过身:跟我来。
秦尧:???
什么鬼?
跟你去做什么?
咱俩又不是很熟……
愣什么呢,还不赶紧追上掌门。四目推了秦尧一下,低声说道。
秦尧无奈,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老掌门身后,拾阶而上,最终来到一片竹林内,隐隐能够听到潺潺流水声。
可否明白方才我为何对石坚只字不提?老掌门停在一座寂静幽深的竹屋前,伸手接住一片被风扯落的狭长竹叶,淡淡问道。
他上面有人。秦尧着实喊不出一声大师伯,当着老掌门的面又不可直呼其姓名,便只能以他字代称。
说的十分精准。老掌门哑然失笑,挥手道:不过,这只是其中的一方面。
秦尧抿了抿嘴,作倾耳聆听状:请掌门指教。
如今虽然算不上末法时代,但修行难是不争的事实。外茅之中,在你师父这一辈人里,能抗大旗的唯有石坚一人。
老掌门平静说道:这也是我,以及内茅诸多老祖明知道他有问题,却依旧容忍的主要原因。
当地位到达一定高度,眼里看到的便不再是单纯的个人利益,而是全局。黑白好坏不重要,重要的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是前者,尚能容忍。是后者,便立即铲除。
秦尧微微一怔。
他一直认为解决石坚,难点在于解决石坚背后的人脉。否则就算是像电影中那样,将其私自处决,后患依旧无穷。
可现在听老掌门一说,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到底还是有些片面了。
人类,永远在争。和天争,和地争,和人争。
陈青岩注视着他,目光温和:古往今来,争斗的人变了一茬又一茬,但争夺的东西始终没变。
如今天地灵气愈发稀薄,人间修士斗争的反而愈发惨烈。
同门相争还有师长限制,不同宗门之间的斗争,宛如战争。
你如果不能比石坚更优秀,如果扛不起外茅大旗,你永远无法真正意义上的,击败石坚……明白我意思了吗,秦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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