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呸,在我面前秀恩爱,乔梓瞪了它一眼,再这样让萧大哥把你们烤熟了吃。
小乔子你还在磨蹭啥,小路子在隔壁探出头来,今日你不是要去内侍府领东西吗?
四通殿的人一季分发一次日常用品,包括衣饰鞋服,原本这事会有人统一上报分发,乔梓偶尔碰见了,硬把这差事揽到了自己身上。
内侍府里人来人往,乔梓到了偏殿处登记了名号,特意站在了大门口显眼处和旁边一个不知名的小太监东拉西扯。
果不其然,唐庭礼没一会儿就出现了,在庭院里巡视了一圈,经过她身旁时使了一个眼色,闪身进了旁边的一个拐角。
乔梓警惕地四下看看,见没人注意便跟了进去,躬身行礼叫了一声唐公公。
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被贬了?唐庭礼压低声音问道。
乔梓一脸沮丧:陛下圣心难测,我要是知道为什么就好了。
唐庭礼盯着她,那眼神阴森黏腻,让人心生寒意。良久,他低低地笑了起来,那声音喉咙里好像压了一口痰,乔梓听得难受,真想对着他胸口来上一拳,把那口痰砸出来。
小乔子,主人说你心眼多,是七窍玲珑心,我一开始还不信,现在却不得不信了,唐庭礼笑道,你没起旁的心思?那日你跟着陛下去了洛安寺,这么要紧的事情,怎么也不想法子知会我一声?
乔梓的心一凛,面上却讨好地笑了笑:唐公公,陛下是临时起意,我根本没时间来送信。
唐庭礼冷笑了一声:是吗?既然如此,你想个法子,让陛下再出宫一趟。
乔梓略带沮丧地道:唐公公,你太高看小的了,就算我还在陛下跟前当差,也没法让他说出宫就出宫,更何况现在我已经回了东合室,这不是比登天还难吗?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唐庭礼放缓了语气,只要你办成了这件事,主人说了,你想要什么只管说便是,
乔梓怎么可能答应,唐庭礼和那主人显然没有断了谋朝篡位的心思,他们一心对付先帝和寿王,却没想到萧翊时半路横插而入,夺走了他们布局已久的胜利果实,现在他们无法把萧翊时从帝位上拖下,必然祭出暗杀这一招。
要不是乔楠还在他们手上……
要不是那主人曾经救过她和乔楠的命……
她暗自庆幸现在已经不是萧翊时的随侍,断然咬牙拒绝:唐公公,小的也想立功,可这真的没法子啊。
唐庭礼一言不发,良久才森然一笑:好,既然如此,我多说也无益,你好自为之。
乔梓松了一口气,急急地道:多谢唐公公体谅,小的无时不刻都不敢忘记主人所托,此来便是有消息要回禀。
唐庭礼刚要抬脚又停了下来。
乔梓一脸的神秘:陛下接了从前的田太嫔回宫,这事你知道吗?
唐庭礼轻哼了一声:知道。
唐公公果然消息灵通,小的自愧不如,乔梓拍起了马屁,我一知道就赶着来回禀了,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唐庭礼不置可否,只是瞟了她一眼便快步出了拐角不见了踪影。
乔梓的手心全是汗,她不知道这一关算不算是过了,只能暗中默求菩萨保佑
领完了东西,乔梓一路背着两个大包裹回四通殿,刚到大门口,便瞧见萧翊时和容昱墨迎面而来。
她心里暗自叫苦,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见礼,容昱墨却兴冲冲地朝着她招了招手:咦,小乔子,怎么好一阵子都没见你的人了?
这下想躲也躲不了了,乔梓硬着头皮迎上前去躬身行礼:见过陛下,见过容大人。
萧翊时的眼神漠然地从她身上一掠而过,举步朝里走去。她怔怔地看着那英挺的背影,眼中一阵发酸。
怎么了?容昱墨的语声戏谑,难道真的是在陛下用膳时打了喷嚏,被赶出四通殿了?
乔梓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抹了抹眼角道:容大人你真逗,我的鼻子已经好了,何太医真是妙手。
这才对了,看你笑起来我也跟着开怀,容昱墨看起来心情甚好,对了,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乔梓有些纳闷。
容昱墨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我那位故交的冤案有眉目了,说不准过几日就能公之于众了。
乔梓顿时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容: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既然你长得如此像她,说明你们冥冥中有着缘分,就算是替她高兴一下也好,容昱墨柔声道,她也有个弟弟,到时候我把你弟弟也接到京城来,让你们姐弟团聚,也算是我为她尽的一份心意。
乔梓的脑门发疼:这……容大人你这不是多管闲事吗?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容昱墨凝视着她,小乔子,你若是在宫里呆得不愉快,不如跟我回容府如何?我厚着脸皮向陛下讨个恩典,陛下应当不会不允。
乔梓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不,我在这里挺好的。
一抹失望之色从容昱墨的眼中掠过,他叹了一口气:好歹我容昱墨也是众星捧月的京城四杰之一,怎么就不得你的欢心呢?小乔子,你这也太伤我的心了。
乔梓大窘:容大人,你就不要再拿我这个小太监开玩笑了,京城遍地都是大家闺秀,你把这份心用到正途上,不出一年便该儿女成群了。
和容昱墨在殿门口告了别,乔梓一路慢吞吞地回了东合室,把领来的衣物分发给了大伙,又忙忙碌碌地做完了分内的事。
时间过得很慢,乔梓觉得自己熬了很久,却才是日头西斜。小路子叫她去用晚膳,几个人一起嘻嘻哈哈的,只有她默不作声,夹着白米饭食不知味。
小路子以为她是因为被贬了心里难过,说了几个笑话安慰她,旁边的几个同伴也说着吉利话,说是等陛下气消了一定会再起用她的。
对了,小路子一拍大腿,我都忘记告诉你了,今天有人给你送来了一个盒子,那盒子看起来可贵重了,里面一定是宝贝,我替你放在屋子里了。
宝贝也没能让乔梓振作起来。她无精打采地回到屋里,果然,桌上放着一个雕花楠木盒,拿在手上还有点沉。
会是谁送来的呢?
她漫不经心地打开了盒子,骤然之间,她的瞳孔紧缩、毛骨悚然:金丝绒铺就的盒底上躺着一根血淋淋的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