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说:会的吧。
沈木星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哼着歌吃面,刀切面有些陀了,筷子拉上来有点费劲。
他又说:好好吃饭。
沈木星不唱了,笑嘻嘻的吃面。
严熙光把烟掐了,丢到店里凌乱的地面上,踩了踩,嘱咐她:你口重要改一改,这样不健康,况且以后结婚了,总不能吃两锅饭。
她弯起眼睛笑睥着他:让我顺着你的口味来,你就学做饭喽,到时候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不就好了?
以后我做什么你吃什么?
对呀!懒虫没资格挑食。
严熙光玩味的看着她,点点头看向别处,嘴角浮起一丝笑容:那行。
64
严熙光将刚买来的布料从车里拿下来,掏出钥匙去开裁缝铺的门,一个纤瘦的身影站在他身后,是卡卡。
大哥,等你好久了,终于回来了。
做衣服?他打开门将她请进来。
卡卡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翻了翻衣架上的成衣,走到他面前去说:你这里能不能做孝衣?
严熙光手里的伙计停顿了一下:什么孝衣?
卡卡说:我爸爸也没几天了,我琢磨着先做一身孝衣,等到办事的时候穿,我想要电视剧里那种胸前带一朵蕾丝花的黑裙子,你会做蕾丝花么?
严熙光将她的要求重复了一遍,说:黑色裙子,胸前缝花,能做。
要蕾丝的花,穿起了不会那么土气的。就在这个位置缝花,这个位置。卡卡的手在自己的胸前点了点,手指戳进那柔软之中,深深地陷了下去。
严熙光冷淡的收回目光:可以。
他为她量身写尺寸后,卡卡就站在他身边,掏出钱包,声色了无趣味的问:多久能出来?
严熙光说:快。
那行。
十天之后就可以取。
卡卡点了点头,眼睛一直打量着他:还别说,他们说你长得好看,还真不错。
严熙光没有接话,他和客户很少闲谈,低着头用小剪刀剪线头。
卡卡忽然把手搭在了他的后背上,严熙光的动作一滞。
卡卡的语气中有几分紧张的说:大哥,两百块钱一次,做么?
严熙光伸手将她的手臂轻轻的挡下去,面无表情的说:你找错人了。
卡卡又说:包月也行,只要你一次性给我三千,我天天伺候你。
严熙光没有说话,沉着脸继续干活,视若罔闻。
卡卡的语气有些焦躁,配上她可以温柔的嗓音显得是那样的奇怪:一百一次也行。
严熙光依旧弓着身子有条不紊的将线头一一剪去,说:孝衣的钱我不收你,你走吧。
卡卡吸了一口气,突然鼻子发酸,眼里涌上一股湿热。
她尴尬的笑了笑:啊,那不好意思大哥,打扰了。
我再问问。她说着就往外走。
走了两步,卡卡突然又回过头来,看着他:对了大哥,你是不是跟木星好着呢?
严熙光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她年轻的脸庞,说:你父亲的病,不急着做孝衣,再坚持看看。
卡卡吸了吸鼻子,两个人说话似乎并不在一个时空,卡卡说:那天我路过车站,看见你们俩在接吻。
那天房东把发廊租给了别人,卡卡追到了客运中心,苦苦央求着房东再宽限一阵,那可是她的饭碗,如果没有了发廊,她要拿什么堵住父亲的医药费缺口?
最后房东还是走了,房东说,那也是我的饭碗啊姑娘!
卡卡失落的站在客运站口,望着车子远去,一回身,就看见沈木星从温州的车上下来。
她刚一下车,就像是一只幼鸟回到了树窝一样,扑进了严熙光的怀里,严熙光笑着低头用额头蹭着她的额头,两个人甜蜜的说了句什么,他就顺势吻住了她。
卡卡忽然就想起了沈冥。
沈冥亲她的时候,也喜欢将她抱得很紧,手掌扣着她的脑袋,口中有淡淡的烟草味道,那是属于年轻男孩子的清冽气息,不像一些上了年纪的男人,口腔里的牙缝总有一种让人恶心的味道。
裁缝铺里又有客人推门进来,卡卡回头,严熙光正独自坐在木案前工作,表情是拒人千里。
卡卡善意的看着他,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木星她妈妈,可是个狠角色,但我祝福你们。
谢谢。
原来他听到了。
卡卡说:孝衣不用给我做了,我再给我爸治治看。</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