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多无情才能说出这两句话。
他忘不了,那青涩岁月中唯一的一抹亮色,伴随着他度过了此后被鲜血和金钱包围着的冷漠岁月,一想起来曾经的往事,心脏深处就会柔软得不可思议。
转校进际安实验一中时,他的母亲刚刚去世两个月,父亲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原本看起来深爱母亲的父亲居然在母亲尸骨未寒之时就遵照爷爷的命令续弦,联姻娶了和母亲有几分相似的继母。他大闹了父亲的婚礼,被一怒之下的爷爷扔进了这所学校进行名义上的反思。
那时候的他看每一个人都是可憎的,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毁灭。
母亲百日那天,他参加完了祭奠仪式,不想回那个冷冰冰的公寓,就直接翻了墙头坐在了学校的体育场看台上喝酒。深秋的夜晚,寒风凌冽,他的人也冰凉。
我只是提醒你,明天是期末模拟考,喝醉了可能可以学李白,但绝成不了爱因斯坦。
看台的角落里,那个少女清冷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买醉都是懦弱的象征。
他漠然看了一眼,认出那是名叫纪皖的班长,长得还凑乎,却成天端着一副教导主任的表情,惜字如金,满眼的恨铁不成钢。
未来是在你的手里,不在你的酒里。
纪皖又丢下一句充满哲理的话,转身走下台阶。
可能是想打碎这种廉价的说教,他的胸口充斥着嘲讽,冷冷地开了口:我不需要未来,它会自己送上门来。
其实他说的没错,作为贺家的长房长孙,他拥有着天生就有的权利和金钱,只要不行差踏错,就算躺着也是纸醉金迷的一生。
纪皖却误会了,她站在台阶下方,比他矮了好多,需要仰起脸才能看着他,可她却神情傲然,那眼神在夜色中闪闪发光:男人幼稚起来真是可笑,你妈妈知道你这样吗?
可能是夜色太深,那点光亮莫名吸引了着飞蛾扑火;也可能是秋寒太浓,他本能地想找发光体取暖,不知怎的,他的脑子有点发热,脱口而出:我妈死了,我爸替我找了后妈。
纪皖愣住了,忽然一溜儿小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刹那之间,整个操场鸦雀无声,只有遥远的草丛中隐隐传来秋虫的呢喃。
别难过,她小声安慰,那声音仿佛清泉流过沙漠,我也没有爸爸。
直到现在,他还仿佛能感受到她靠近过来时若隐若现的清香,那发丝轻抚在他肌肤时的触感,那怦怦乱跳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贺予涵接通了电话。
搞定了没?我的大情圣。
没有。
不可能,你开我玩笑吧?五百万她都要绞尽脑汁,你这贺家的小少爷身份一曝光,她怎么可能不黏上来?
贺予涵看着纪皖消失的方向,脑中迅速地梳理了一下见面后的纪皖的言行:她一点儿都不吃惊,我怀疑她很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欲擒故纵你懂不懂?行了,你这水平太差,看我的。
别胡闹。贺予涵的声音沉了下来。
听筒里传来口哨声:我知道,你的心肝宝贝嘛,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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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自助晚餐边吃边聊,还连带着玩了几个游戏和抽奖,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多,大家看起来还没尽兴,嚷着要回房间继续打牌搓麻将。
贺予涵途中消失了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酒店经理,把大家的房间都一个个安排好了,别墅有三房和两房的,分到最后,纪皖和田蓁蓁却多了出来,经理连连道歉,说是当时两种房型没调节好,现在没有多余的别墅和客房了,能否请两位体谅一下。
住我那套别墅吧,反正空着,楼上楼下也互不干扰。贺予涵淡淡地说。
还没等纪皖拒绝,田蓁蓁高兴地接了上去:好啊好啊,谢谢你啊。
贺予涵的别墅在度假村的另一头,酒店的电瓶车穿过小桥,沿着一条幽僻的小径把她们一路送到了门口。这是一座木结构的小楼,带着浓浓的东南亚风情,就连木门的把手都是雕刻出来的图腾,精巧细腻,院子里是一个宽敞的游泳池,在月色下泛着幽蓝的光,四周不知名的阔叶树簌簌作响,树丛中隐隐传来若有似无的笛声,令人恍然如梦。
田蓁蓁的少女心顿时泛滥,四处拍照留念,末了兴致大发说要下去玩水,纪皖虽然也有些心痒痒的,可一想到贺予涵有可能马上会回来,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等她们收拾停当,楼下传来了哗哗的水声,纪皖下意识地探头一看,泳池中有人在游泳,水花四溅,矫健的身姿劈波斩浪,仿佛游龙一般,充满了力和美。
贺予涵的体育很好,和曾经游走在及格边缘的纪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田蓁蓁探出头来,眼冒红心看了一会儿,实在按捺不住了,拍了一张,闪光灯一亮,贺予涵敏感地停了下来,半仰在水池中朝她们看了过来。
偷窥被抓了个现行,纪皖的脸热了一下,田蓁蓁却一点也不害羞,冲着贺予涵挥了挥手:帅哥,要被你迷倒了怎么办?
下来,一起玩一会儿?贺予涵随口问道。
田蓁蓁蠢蠢欲动,纪皖却转身离开了窗口。
不啦,天气还不够热,可不想麻烦你明天送我们去医院。田蓁蓁终于从男色的诱惑中清醒了过来,恋恋不舍地和贺予涵道了别。
king size的大床,一趴在上面整个人都陷了进去,雪白的羽绒被和羽绒枕柔软,田蓁蓁有点兴奋,在床上翻来滚去还不肯睡:皖皖,我们结婚的时候把新房也装修成这样。
我以后不结婚了。纪皖双手垫在后脑勺,也毫无睡意。
别这样啊,我还想把新娘捧花丢给你呢,田蓁蓁抱着她的胳膊撒娇,要不然我们一起结婚,穿着白色的婚纱,一起走进开满薰衣草的教堂……
纪皖抿着嘴笑了,田蓁蓁是典型的浪漫主义者,和她这个务实冷静的性格南辕北辙,也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会成为闺蜜。新郎是安佑吗?
田蓁蓁的脸红了:那可不一定,还要好好考验他一下。
进展到什么程度了?</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