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傅讲着,思绪已经飘到那秋雨幸水的桃雨:你们快来看啊,看我如何高雅而不流俗,个中味道涵养。
卢夜华脸颊微微泛红,只感觉似被谢傅调戏一般,她确实有点精神自傲自美。
你们都快滚开,不是让你们来泼水弄流,是让你们来看我情腻如细流如轻波。
卢夜华哑然失笑,这混小子却将女人的任性无理、感性敏感描绘的生动活泼:你还算有点意思。
是岳母大人,有意思竞能说出秋眸这两个字来。
卢夜华淡道:这有何难,脱口便来。
谢傅突然停下扭头来看她,卢夜华本来就趴在他的背上,他这么一扭头都快亲上她了。
这身体大部分都贴在他的身上,加上脸也凑的这么近,甚至脸颊都能感受到他口息呼出来的热风,心中有种很亲近很亲近的强烈感觉,轻问:为什么这么看我。
谢傅笑道:我怎么以前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什么?
看不出来岳母大人还有此等才情此等慧思。
卢夜华好笑:你那琴棋书画知书达礼的娘子怎么来?
一码归一码,她是她,你是你。
怎么就一码归一码,仙庭还不是我一手教出来的。
岳母大人你看上去更像个泼妇。
卢夜华怒容:你说什么!
谢傅话锋一转:不过秋眸两字让我对岳母大人你印象改观,我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秋眸二字来。
那你所说的风景又如此概括?
我倒没有多想,大概就感觉像一个凄凉的暮妇,还是岳母大人你这秋眸二字有味道。
卢夜华笑道:你能看到此处风景之妙也不简单。
岳母大人,你反客为主啊。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考考你。
谢傅扭过头去,继续赶路:考什么?
桃河两岸一共有多少颗柳树呢?
谢傅讶道:这谁会去数。
总有人会去数。
岳母大人你该不会这么闲去数吧?
卢夜华笑笑不答。
谢傅心中估计,大约是三丈二颗,两边的话……
说出了一个大概数字:大概是七八百颗吧。
卢夜华却说出了详细数字:一共是八百一十三颗吧。
真的数了啊,你可真是闲的没事干。
卢夜华轻轻敲了谢傅一下。
谢傅道:那我也来考考你,桃河有间酒楼,没有招牌,样若旧屋。
卢夜华道:你说的是望柳楼吧。
谢傅赞道:不错,桃河有那么多酒楼,岳母大人你居然能记清楚。
我在楼上喝过酒。
谢傅哈的一笑:那有没有招惹到一些风流公子啊,苏州的公子可不比徽州的公子。
卢夜华骂了一句:混小子,你以为个个都似你这么大胆。
谢傅又是一笑:我是扬州的。
扬州也没有你这么犯贱的。
话归正题:我的问题是,望柳楼外面外墙上的青砖有一块颜色不一样,请问是什么颜色?
黑色咯。
谢傅惊讶,大多数人都不会留意个一个酒楼外面的墙有块砖不同颜色。
而桃河沿街不知道有多少个酒楼,不知道有多少面墙,有多块砖,只有,细数历史痕迹的人才会如此细心留心。
正如你看水是水,我看水却是历史滔滔之流,水养一方人才辈出,英雄儿女风流……
谢傅有感而发:桃河酒肆林立,风景怡人,有人喜欢到桃河看桃,有人喜欢去桃河看柳,有人喜欢去看曲水柔流。
我却独爱清晨寂静时的初喧,咿乃咿乃的摇撸声,船夫的叫卖声,啪啪啪小娘子浣衣的声音,晨风吹动枝叶摇摆的沙沙声,叮叮的淘水声,小娘子动听的侬语笑声,莲动近岸水,挑担上渔舟,一切的一切都像美妙的音符,一曲动听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