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半,卢夜华突然做噩梦一般的惊醒过来:女婿!想来周遭动静太大,将熟睡的她吵醒。
岳母大人。
听见他的声音,卢夜华搭在他肩膀上的双手就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似乎害怕失去他一样。
再见周围漆黑无光,满是狰狞鬼叫,卢夜华问道:这是黄泉路上吗?
谢傅笑道:我们现在在恶风之地。
这种地方本来就是生命难容的极恶之地,早些时候他们也穿越此地到达大荒山,这么说卢夜华就懂了。
不是黄泉路上吗?
卢夜华声音中有欣喜,不知道为何却又有几分惋惜。
谢傅哈哈笑道:放心,要进黄泉路,还要问小婿同不同意。
卢夜华心中暗忖,阎罗王要你的命,也要问我同不同意。
再次感受到谢傅活生生的在她面前,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欢喜得让人要晕眩过去,却又不舍得晕眩过去,生怕遗漏这一瞬一息的喜悦。
她背了冰冷僵硬的尸体许久,忍不住要好好感受这活生生的躯体,双手忍不住在谢傅身上捏捏摸摸,感受那温暖感受那有生命的柔和。
谢傅大概也能感受到她的心情,如果此刻他的父母活生生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肯定会高兴得疯癫起来,岳母大人已经很克制了。
岳母大人,我无恙。
卢夜华突然惊呼起来:啊!
谢傅以为她受到恶物侵蚀也紧张起来,立即停下问道:岳母大人,你怎么了?
你没穿裟衣!
还以为什么事,把他吓了一跳,谢傅继续前行,嘴上淡道:没事。
你快穿上。卢夜华似看到孩子受冻,忙不迭的要脱下身上衣服给孩子披上。
这一回谢傅是真真被她给吓到了,忙停下阻止。
争执中,谢傅喝道:好了!
卢夜华这才安静下来,似乎被他给镇住了,怎知几息之后却冒出来一句:你不穿我也不穿!
这份任性劲就跟个小娘子一样,谢傅哑然失笑。
卢夜华听他发笑,却是震怒: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我现在就脱下来!
谢傅手只是轻轻搭在她解裟的手上,卢夜华就被定住。
岳母大人,这恶风之地的恶物侵蚀不了我的身体。
真的?你不会是在骗我?
若有事,我早就化成烟灰,那还能跟你说话。
想着他死了还能重新活下来,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卢夜华也就信了,那……那你答应我不准再出意外了。
好!谢傅应得干净利落,心中暗忖,我出意外,你也要跟着出意外,哪能啊。
还有……还有不准再做那种事情了!卢夜华声音异常严肃冰冷。
问得谢傅心虚,该不会以为我趁你昏迷,把你给怎么了,嘴上问道:什么事情?岳母大人你该不会做了噩梦,又把噩梦当成现实了吧。
胡说八道什么,我清醒的很!
那你指的是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那种蠢事!
谢傅也算既有耐心之人,此时还身处恶风之地,停下来跟你扯这些无关紧要的,也有点不耐烦:什么事,你直说!
你为什么要自尽!
原来是这回事啊,谢傅像个没事人笑道:岳母大人,试问在那种情景下,小婿有选择吗?
你当然有选择了!
什么选择?
你应该毫不犹豫的杀了秦孝夫,而不应该因为一个女人受人胁迫,这才是大豪雄所为。
小婿不是什么大豪雄,小婿只是一个普通人,识仁义,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卢夜华啐弃:呸,蠢货!懦夫!
若非知道她这些时日为了自己遭受艰难困苦,谢傅肯定觉得自己好心被驴踢,哈哈一笑:随便你怎么讲。脚下迈步迎风前进。
卢夜华嗳的一声:我在跟你说很严肃的事情!
见她凶巴巴像个泼妇一样,谢傅心里很高兴,有气力训人骂人,这说明状态还不错。
嘴上淡道:可以一边走一边说,难道要在这种恶地一直停留。
感受到他步履如风,遇风推风遇暴击暴,龙骧虎姿,天地无可抵挡,卢夜华心头极为欢喜,此刻四周虽漆黑无比,身心却如沐娇阳。
情不自禁的将头贴在谢傅的背后,感受着温暖的气息,不再冷冰冰。
她的身心悲伤坏了,需要这温暖好好宽慰一番。
双手也不知不觉将谢傅脖子紧搂,人活一世,承受再多的悲伤苦痛,这一刻就值得了。
谢傅此刻倒巴不得卢夜华搂紧一些,就别去计较那些伦理之见,当然她最好还保持安静。
偏偏她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谢傅!
在呢?谢傅应得有些不耐烦。
卢夜华不禁嫣然一笑,真好,早些时候还是一副冰冷的尸体,现在居然……
想着表情表情突然一冷:以后不准你再干这种傻事!
怎么算是傻事,现在我们两个都没事,不是挺好的。
好个屁!你不知道我这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