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如故，散发如旧，面容苍老如故，此刻却没有半分可怖，唯有凄凉惨晦。
李徽容提醒：谢傅，快问她怎么离开这里先！
必死无疑四字却激怒谢傅，胳膊一甩将顾玉灵狠狠推开：你给我滚开！
顾玉灵看着一动不动的景教圣女，眼神中充满恶意，巴不得景教圣女早点死去！
御白衣也不知道自己会如此了解他，如此的了解他。
洞底寂静寂静，只有谢傅那沉沉却又如擂急鼓的呼吸声。
就这辈子好吗……不要下辈子……没有下辈子……
谢傅真的分不清她那句话是真心，哪句是假意，嘴上淡道：放心，我是铁打的，流再多的血也死不了。
兰甯抿嘴不说话，那双苍老的眼睛只是滴滴答答的掉泪。
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兰甯微微喘气道：我输了……输惨了，不能带着你高飞，不过你替我挡剑，我很高兴……
谢傅就将手腕淌着血的伤口凑到兰甯的嘴巴。
御白衣和顾玉灵早些时候还对这景教圣女恨之入骨，此情此景却毫无恨意，反而心中暗暗感到悲伤。
兰甯只是看着他微微笑着。
谢傅整个人从脚底凉到头顶，望去，兰甯已经阖上眼睛，那双苍老的眼睛还一直流着眼泪，淌在她那张苍老的面容上。
御白衣站了起来，身体晃了晃，顾玉灵已经冲到谢傅的身边去，拉着谢傅的手臂阻止道：你不要这样，她心脉已断，必死无疑！
谢傅见状慌了手脚：你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说着手轻轻拨开她披散在脸上的白发，看着她这张苍老凄惨的脸，眼里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几分怜爱来。
兰甯手指轻轻落在谢傅嘴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微笑道：凑过来。
谢傅突然一个摇晃，人就直直倒地。
谢傅摇了摇头：我救你是念在旧情。
兰甯不应声，只是泪水似决堤一般流个不停。
谢傅按住她的双肩摇晃着：你说话啊！
顾玉灵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着魔一般的谢傅，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突然又想到什么，竟念起祝词真言来，身上先是燃起绿光，然后变成紫光，紧接着又是红光。
御白衣轻声道：你现在跟他说什么都没有用，等景教圣女死了，他就会慢慢冷静下来。
兰甯闻言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顾玉灵冲了过去，看见谢傅眼里、鼻里、嘴里都是血，紧紧将他搂在怀中，所有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放声大哭起来……
哭着哭着，人似痴傻了一般，竟轻轻哼起歌来：青山是我身边伴……伴着白云来我边……碧海是我心中乐……乐我风里追少年……
吁……御白衣在谢傅身边重重蹲坐下来，从身上撕下布条包扎着谢傅淌血的手腕，一只手颤颤的搭在谢傅的胸口上，心跟谢傅的心跳一般微微跳动着。
天地似消弭无形，只有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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