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甯冷道:不用谢我,我只是不喜欢听见院内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声音。说着突然捉住青莲为她穿衣的手。
青莲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哪里又做错了,兰甯却轻轻撩起她的衣袖,看清楚她小臂一道道的棘痕,眉头一皱,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穿上内衫之后,兰甯淡淡道:笨手笨脚,我自己来,你先去休息。
娟儿,去拿些药给青莲擦一擦……
连续多日,谢傅与兰甯之间以信鸽为媒,互通书信,每日一封来往密集,几乎与每日见面没有什么差别了。
早早的,谢傅又提着篮子来到河畔边。
这多日来,他每日必到从不缺席,或许是对老妪的承诺,或许是对青莲的承诺。
篮子里锅饼已经隔了六七天了,幸好这东西本来就是乡下人当做干粮,用来旅途充饥,不易变质。
歌声并没有如约传来,谢傅以为青莲今日又不会来了,还是走到青莲平时唱歌的地方去。
一道娇俏柔弱的身影映入谢傅眼中,青莲今日却是来了,却不知为何没有练曲子。
青莲望着河畔,神情深思,谢傅来到她的身后也恍然不察。
青莲。
直到谢傅出声,青莲才懵然回头,看见谢傅露出笑容,阿呆。
今天我不练曲了,你就陪我站一站,好吗?
谢傅点头,青莲已经多日没来,今日虽来了,却神情异样也不练曲,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谢傅也没有出声问为什么,有时候直接询问无疑于揭人伤疤,不是任何人都愿意将自己内心不愉快的经历向别人说出来,青莲想说,她自然会说。
两人就这样静静看着七里山塘的清晨美景,不知道过了多久,青莲突然轻轻道:阿呆,我以后可能不来练曲了。
哦。
青莲扭头好奇看着谢傅,问道:你不问为什么吗?
谢傅只是笑了笑,一言不发,青莲不仅埋怨起来:你就是这样呆呆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谢傅笑道:我就是这样,有时候话很少,有时候话很多,不一定。
青莲道:我就是恼你太呆了,比我们村里那个哑巴还要呆,那个阿呆有的时候还会傻笑着追人。
谢傅笑道:那我今日就话多一点。
青莲笑道:不是今天,以后都要这样……说着突然又黯然起来。
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经常见面了,不怕你笑,我来这里两年了,能说的上话,勉强算的上朋友的,就只有你一人,在回莺院里,她们都看不起我,就连丫鬟也可以对我指手画脚。
所以前几天我主动要求妈妈让我上堂表演一曲,可能是我第一次站在大堂上,这么多人看着我,我太紧张了,唱错好几处地方,最后客人起哄起来。
回去后妈妈骂我是个废物,是赔钱货,她还说了不指望我给她赚钱了,干脆让我当个丫鬟算了。
我不愿意,我恳求妈妈给我一次机会,妈妈就把我给关起来了,阿呆,我以后就是个丫鬟了,所以我不能经常来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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