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白猿开窍,无眼鬼符到手!
唳——
清越如凤凰的啼鸣还在溶洞中回荡。
一行盗众已经纷纷扑杀而出。
草盾藤牌护在身前,撑开如伞,将身前护得密不透风。
而今。
三凶相争,两败俱伤。
正是他们渔翁得利的大好时机。
都是杀人越货、倒斗掘骨的狠人。
早对那一地明器眼馋不已,又在隧洞里苦苦等待了这么久。
骨子里的凶性,早已经被彻底激发。
一个个杀气腾腾,有条不紊的向前推进。
站在后方的陈玉楼。
远远望去,只觉得气血如雾,沸腾不止。
其中最为惊人的一道。
来自于昆仑。
恍如一道气血之柱,几乎要将头顶四周琉璃灯盏的火光都要压下。
看得他都心惊不已。
以往,陈玉楼对血气一说,尚且只存在于感受之中。
并没有像眼下如此分明的时候。
但以青木灵气,日夜蕴养夜眼过后。
如今他一双眼睛,几乎已经朝着传闻中的道家天眼、破妄真眼,或者佛家所求的天目、法目渐渐靠近了。
明暗、黑白、虚实、阴阳。
不说彻底看穿,但大概的轮廓还是能随意看出。
提及瞳术。
倒是让陈玉楼想起来一件事。
古老的魔国时代,就存在一个崇拜眼睛的宗派。
——轮回宗!
在他们的传说里,鬼母拥有魔眼,也就是无界妖瞳,能够看破虚数空间,尽数蛇神的世界。
除此之外,古格王朝的古格银眼。
都是真实存在的强大瞳术。
他日若是有机会前往昆仑神宫,倒是可以寻一寻轮回宗的秘卷,或许可以从中推演堪破出堪比佛眼、魔眼的存在。
要知道,阿香父母只是仅仅靠着只言片语的残卷。
便能让她炼出一双‘阴阳眼’。
他天生夜眼,也就是没有法门,只能借着灵气蕴养,要不然绝对大有可为。
杀!
恍然失神间。
盗众已经杀入了棺椁之外。
那两头山精,在穿云裂石的凤鸣声中,只觉得一身妖力、气血都被尽数封死,四肢无力,僵在原地。
仿佛被施展了定身法。
眼看一行人杀来。
尤其是头顶那道五彩流火。
山蝎子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头老猿也好不到哪去,它生性通灵,与人无异,此刻只觉得如坠冰窟,亡魂大冒。
那双横眼里。
再没了狡诈奸猾。
只剩下一抹浓浓的骇然和懊恼。
早知道黄雀在后,它还贪那点干嘛,就该趁着尸王被山蝎子缠住的时候,不要命的逃。
逃得越远越好。
一头扎进它的白猿洞里,管它打生打死。
也不至于像眼下这样,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将近。
猿猴之属,虽然灵性,但性命极短。
所以,自它开窍的那一日起,就在苦寻长寿增命之法。
直到那一日无意闯入瓶山,远远看到月夜之下,尸王吞服月辉精华的那一幕。
让它终于明白。
要求长生,须服日精月华。
但它归根到底,也不过一头山中野猴子,哪来那等修炼法门?
不过,它也足够耐心。
只要尸王出山,它就躲在远处观摩,久而久之,还真被它给偷师成功。
学到了一点粗浅的吐纳法门。
又在瓶山里,寻了不少几百年的宝药服下。
不知不觉间。
它早已经活了几十年。
同岁的猿猴死了一茬又一岔,它都成了猿族里的老祖。
这个发现,让它愈发确认一件事,那就是吐纳呼吸法确实能够长寿。
但还远远不够。
它仍旧在一年年的老去。
死亡只是迟早的事情。
在死的威胁下,白猿开始慢慢接近这处冥宫,趁着尸王离开或者沉睡时,开始偷偷吞食它身上的尸气。
头一次时。
还担心会不会被尸气侵蚀而死。
但结果是,吞服了尸气后,反而让它吐纳更快。
如同灵药一样。
也正是因为如此,它才会千方百计,贪欲熏心,一次又一次的火中取栗。
只可惜。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打了一辈子鹰的它,今天还是被鹰给啄了眼。
轰!
忽然间。
老猿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下意识抬头望去。
只见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摩天接地的巨影,手握一杆大戟,目光如刀,看向它的眼神里满是漠视之色,
大戟随意一扫。
凛冽的寒光如瀑般,一下将它视线遮蔽。
老猿浑身一颤,心思更是沉到了谷底。
完了。
要死了!
老猿满脸凄凉,心死如灰,缓缓闭上了眼。
泪水却是抑制不住,大颗从眼角滑落。
昆仑!
先别杀它,留着它还有点用。
就在老猿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
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平静,却异常威严的声音。
话音刚起。
耳边那道惊人的破空声也戛然而止。
老猿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本犹如死灰的心里,又燃起了一线生的火焰。
瞧瞧睁开一条眼缝看向身前。
那把大戟就在自己头顶三寸处定着。
越过那把让它心惊胆寒的兵器,老猿又觑着眼偷偷望了眼那道巨影。
只见他点了点头。
然后收回大戟,默不作声擦着自己,径直冲向不远外的山蝎子。
其他人也都是如此。
纷纷回应着‘是总把头’一类的话。
然后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径直越过直奔尸王和山蝎子而去。
这……
看到这一幕。
老猿就算再蠢,也能明白怎么回事了。
活了。
必死之间,自己竟然捡了一条生路。
那种从地狱一下回到人世间的感觉,让它有种无比的不真实感。
四肢瘫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但它还是想不明白。
为什么那个总把头,会放自己一马?
老猿心乱如麻,还在胡思乱想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修长的身影,停在了跟前,正笑吟吟的盯着自己。
它眼角一跳。
意识到这位就是留自己一命的总把头了。
老猿缓缓抬头。
一眼就看到了那张清俊出尘的脸。
除了他之外,身边还有个身形高大,杀气深重的男人。
道兄,这老猿如何?
打量了白猿一眼。
陈玉楼忽然笑着看向鹧鸪哨。
伶俐聪慧有余,狡猾奸诈不少。
一身气血驳杂混乱,留着……怕是个祸害。
从陈玉楼开口留下它开始。
鹧鸪哨就在暗自琢磨。
要知道,这一路下来,扑杀虫潮,围剿六翅蜈蚣,又铲除镇陵将,陈玉楼手段惊人,从未有过例外。
他想不明白,为何会单单饶了白猿一命。
此刻,见他问起,鹧鸪哨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言相告。
祸害?!
见他对自己的评论竟然是祸害。
老猿又惊又怒。
只不过,如今它为鱼肉,人为刀狙。
纵然再过愤怒不满,也只能腹诽几声,让它呲牙咧嘴表达怒火,却是万万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