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带她去存钱
欢颜找了半天昨天的衣服，叶清明才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套衣服递给她：你昨天的衣服我扔洗衣机了，你先穿这个。是一整套，但是没内裤。欢颜拿着衣服进更衣室的时候还频频回头看叶清明。她全身上下就穿着一件薄薄的衣服，看起来倒不怎么着急。叶清明：怎么？你能等等走吗？我不识路。他家太大，房子设计又稀奇古怪的，房间过去又是房间，绕来绕去的。叶清明这回不嘲笑她了，老老实实靠在门口：嗯，我等你。欢颜换上才发现是女孩子的衣服，还有点偏大。她看了眼自己的书包：这衣服是你刚买的吗？多少钱？叶清明盯着她身上的衣服，眼皮忽然耷拉着，长长的睫毛藏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一瞬间像是突然要破碎了一样。他沉默了几十秒才开口：我姐的旧衣服，你穿着吧。旧衣服……看过去也好新。换完衣服叶清明就带着欢颜去餐厅，欢颜紧跟着他身后，就怕一晃眼他就消失在视线中。欢颜看着桌上准备好的两套餐具和还在冒着热气的汤羹，好奇地四处看了看，却没看到什么人。叶清明拉开其中的一张椅子，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你坐这里。现在他绅士得有点割裂。欢颜小跑着过去，对一切充满了新奇。自己住的地方，煮饭吃饭睡觉都在一个屋子，他家竟能分得这样清楚，连更衣间都有。叶清明冲着她抬眼：怎么不吃？欢颜比了比自己：给我的？嗯，我让他们准备的。欢颜觉得自己此刻更像盘子里的菜，惴惴不安：之前林雪摇也在这里吃饭吗？那时候她看到二人一起的画面，分明是和谐且美好的，两人有说有笑，林雪摇看起来很喜欢他。而现在，自己和叶清明之间的氛围还不如他和林雪摇。叶清明似是突然没了胃口：她还不配。欢颜迟迟不敢下手，时不时偷看一眼叶清明。她可不会觉得自己会是一个特殊的人。叶清明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就说。欢颜拐弯抹角地问道：林雪摇她，你知道她出什么事了吗？嗯，就是你听到的那样。那天她是和叶清明一起听到的，说林雪摇被好几个男人搞坏了身体，住院，还要靠着人工肛门袋过一辈子。欢颜握着勺子的手赫然紧了紧：那……叶清明打断她的支支吾吾：我找人搞的。啪嗒一声，欢颜手里的勺子掉到了面前的盘子上。虽然猜到他又参与，但他这样直接承认还是把欢颜吓到了。现在还那五万块还来得及吗？叶清明摸着自己手里本该切面包片的刀，做出不经意的样子：你要配合我，好好给我补课。欢颜点头：我、我尽力……她艰难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东西，虽然这些看起来并不是自己能吃得起的美食，但此刻她如同嚼蜡。吃完又把憋了一整餐的话说出来：其实，只要你的选择题全选B，就不可能是0分。叶清明微微颔首：方法不错。但这种投机取巧，代表没掌握到知识，欢颜，我要的是真的学到内容，不是单一个卷面分数。老天啊，叶清明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吃完饭后，叶清明倒是不急着补习，拉着欢颜坐上自家的车：你家在哪？欢颜不想报告自家的地址：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司机通过后视镜打量着她，眼里有藏不住的惊讶。大概是因为她穿了叶清明jiejie的衣服。叶清明给她扣好安全带：你回家取一下作业本和笔记，还要过来的。啊？还要过来？怎么，想第一天就旷工？他看了眼司机：开车。司机这才收起眼神。欢颜只能乖乖地报出自家地址，在路上还不停偷瞄叶清明。他的腿很长，后座的空间不够他的长腿施展，被迫斜着摆放，位置是向着另一边的，视线却很坚定地看着前方。他脸上的轮廓过分的好看，安静的时候并不是很看得出来他是个混混。去欢颜家的路很偏僻，连导航都导不到，司机时不时还要问欢颜怎么走，叶清明才转过头看她：你家路这么难走复杂你都记住了，我家那么点地方你反而会迷路。对不起……欢颜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态度：我一定努力记住。好不容易到了指定的地点，叶清明跟着欢颜下车，抱着自己的书包，警惕道：我家很破。意思是你别去了。叶清明被她耗光了耐性，提起她的书包就带着她往前走：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磨叽。欢颜不是故意不让他看的。她的屋子很小很破，是八十年代建起来的土堆房，屋顶的瓦片漏了一大块，连墙壁都是不完整的，虽然光能从漏掉的地方照进来，屋子依旧很暗。欢颜拉开了灯，叶清明一眼看清了屋子里的陈设，整个屋子比他家里一间房间还要小，进来就感觉到无比压抑，而上到二楼，发现这么小的地方竟还隔出了两间房。他看着欢颜进了其中一间，里面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和椅子，她窘迫地找着作业本和笔记，虽然对叶清明有满满的害怕，但青春期被人看到自己的这种难堪，尤其是在对比了他家之后，还是让欢颜无地自容，自尊心受挫，难受到了极点。叶清明提醒道：带上银行卡，去银行把你的钱存起来。哦。你家人呢？昨晚她没回来，也没见她跟谁报备，她的电话也没响过，似乎没什么人管她。欢颜边找作业本边应道：没住一起。我们一样，我也没跟我家人住一起。突然说这个，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强行找共鸣。他看到地上铺了一半的草席和枕头：你平时就睡在这里？嗯。欢颜急匆匆整理完东西：好了，我们走吧。其实也不一定全是坏的。叶清明看到自己过着这种生活，大概会觉得自己有点惨，就没心思再把自己弄得更惨了。存五万需要到柜台办理，叶清明在车旁等着，随手点燃一支烟，望向在银行里面办理业务的欢颜。她那么努力地生活。如果jiejie也像她一样……不一样，她还没那么糟糕绝望。有点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