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师不必贤于弟子
林为民走后，人艺会议室里的这场讨论会无疾而终，老前辈们唉声叹气的离开会议室。
只有于是之眉头紧锁，一人独自还坐在那里。
林为民是万先生弟子，给人艺写剧本也是看在万先生的面子上，现在闹到这个地步，于是之感到万分头疼。
他想来想去，这件事可能还得请万先生出马。
为民！为民！
于是之在人艺门口找到了正要骑车离开的林为民，赶紧喊住他。
于老师，您还有事？
你有空吗？我们去找万先生聊聊吧。
林为民知道，于是之肯定是还对《霸王别姬》的事放不下，他本能的不太想去万先生家，去了就等于是在给老人家添麻烦。
为民提出这么个想法，纯粹是不想让我为难。
唉！于是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为难就为难在这儿啊！
林为民道：《霸王别姬》要上《人民文学》的时候，也遇到了今天的问题。但最后经过我们社里的讨论，最终还是决定要上。这期《人民文学》的样刊都出来了，我在想，不如我们利用《人民文学》做一个读者调查怎么样？
能开这个口的人，只能是自己。
用了林为民这个点子，关于《霸王别姬》的争论可以暂时放到一边了，剩下的就交给读者们去评判。
到了万先生和颜文景这个级别，家里都是安了电话的，万先生家的电话在书房，他进去打电话，林为民和于是之就在客厅等待。
毕竟现在讨论的不是行政事务，而是艺术创作，于是之不适宜以院长身份来弹压大家的反对意见。
好。
听完林为民的说法，于是之和万先生沉默了片刻。
万先生挥挥手，还是我跟文景同志说吧。
万先生起身，这就打电话。
他见着于是之一脸的愁绪，老师也在思考。
但碍于于是之的面子，又不能不去。
林为民和于是之落座，寒暄几句后说明了来意。
林为民笑了笑，也算不上给自己挖坑。剧本的质量是客观事实，大家也都承认。现在大家顾忌的是观众和读者，那我们就把这个标准放给大家，让大众给我们评判，我对自己写的东西有信心。
呵呵，来坐，正好晚上没事。
万先生和于是之的脸上露出笑容，万先生道：多亏了你的好点子。
林为民有些头疼，他能有什么想法，剧本是给人艺写的，他们想要就留下，不想要自己就拿走。
这些年的风吹雨打把当年的胆魄和决断都湮没了。
很简单。由读者们打分，采取10分制，1分最低，10分最高。学校学生们考试及格是60分，优秀是85分。大家都承认剧本的优秀，那我们就把这个标准提高到90分。
如果《霸王别姬》的读者评分能够达到9分以上，那么人艺就要上这出戏。反之，如果达不到9分，那就当我没写过这个剧本。
他不想让万先生太过为难，心中灵机一动，说道：老师、于老师，院里的同志们担心这出戏在外界的评价和影响，那我们提前做个预判行不行？
他的脑海中闪过林为民那张年轻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