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了什么,熟悉的、失控的、不知名的情绪往那一处集中而去。乌素没抬起头,她只是问了一个问题,微凉的唇瓣不断触着他的肌肤。小殿下,这样会受伤吗?她见他这模样,似乎憋得有些累。不。裴九枝的齿间溢出低低的回应。哦……乌素轻轻应了声。下一瞬,她感觉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碰了上来,将她的下巴撞了一下。乌素:……啊这。她对天发誓,她没想让他这样的。她低眸,认真端详着,模样倒是认真。裴九枝猜她一定在思考,为什么他会如此难以抵挡她的亲密行为。他咬着牙,正欲对她说些什么,但逃出唇边的,却是压低的低吟之声。他倒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乌素想,既然这样了,那就这样吧。——反正是他叫她亲的。于是她低眸,打算继续亲下去,但此时,裴九枝爆发了一丝力量。他勉强抬起手,单手将乌素的面颊捧了起来。你……他看着乌素低声说道。他望着乌素,愣了许久,直到他的胸口处再次因为这蓦然间爆发的力量而淤积起了血气。乌素看到他唇边溢出了鲜血。她愣了一下,只倾了身,下意识爬了过去。她的唇,落在了他的唇瓣,替他将这点血抹去。她倒是不愿见他受伤。因为乌素的倾身靠近,她的身子碰到了她方才亲吻的那一处,那里,确实还是坚硬的。乌素觉得眼下的场景,似乎有些失去控制了,这……这要她怎么办才好呢。她瞪大眼,凝眸看着裴九枝,轻声说:小殿下,你说不会受伤的。裴九枝重重咳了一声,他的喉间漫上些许血气。他并未想到,乌素竟然把他的衣服掀开了。她这么做了,他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裴九枝死死盯着乌素,他无情的眸冷冽,似乎能将人冻伤。但他贴着乌素的身体,却变得有些热烫,尤其是那一处。许久,他问:为何会……如此。乌素开了口,声音很轻:以前就如此。以前?他忽地察觉到什么。从裴九枝口中吐出极冰冷的三个字:你夫君。乌素点头,她瞧着裴九枝凤眸中的薄冰寸寸碎裂,他似乎……有些生气了。他生什么气呀?她的夫君,不是他吗?哦,下一瞬,乌素回过神来。小殿下似乎是误会她有其他夫君来着。对此,她到无所谓,误会了便误会了。只要,她自己心里知道是谁便好。原本乌素是覆在他身上的。但,忽然之间,她感觉到自己腰间横上一只手臂。他忍着剧痛,也要抱着她,翻了个身,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我又不是你夫君。他对乌素咬牙切齿道。是你让我……乌素又直白地回答。她想,篡改梦境的,可不是她。让你做,你便做?他似乎真的生了气,只低下头,将乌素的唇堵上了。乌素在自己的唇齿之间,嗅到了nongnong的血腥气,他胸前的伤处又漫上了血气。好了,不要这样。乌素在这深吻间,抬起了头。她仿佛溺水的人一般大口呼吸着,只抬手,轻轻抚上了裴九枝的背。小殿下,你要如何呢?她问。要这样,要那样,都依你。你怎么还是又让自己伤更重了?裴九枝埋在她颈侧的眼眸低着,长睫掩下幽深的眼眸,此时,他的眼睛已不复平日的澄澈坚定。他妒恨乌素那位所谓的夫君,又因为自己眼下的行径感到羞耻。他抱着她,衣衫散乱,周身都是情动的痕迹,如此狼狈不堪。但是她……抬起看着他的眼眸里,依旧是平静温柔的。乌素总是这样,温柔,安静……但她看向他的眼睛里,永远不会再有多余的情感。她怎能如此?我给你治伤,好吗?乌素轻轻柔柔的声音响在裴九枝耳畔。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你下边,还如此……她无奈轻叹,又钻进了他的怀里。以往,都是他来帮她,所以现在她自己做起这事的时候,便有些笨拙。裴九枝勉强动了动,将她的手腕握住了,他低声道:不用。哦……乌素应了声,她又靠在了他的怀里,安静地看着周围。她听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了闷闷的哼声,许久才平息下来。这次的收场,意外地有些狼狈不堪。乌素知道,自己不该来,但她偏偏却又来到了这里。为什么呢?她找不出答案。但她知道,倒霉的裴九枝,又被她害得伤情加重了。她给他重新上药的时候,他变得很安静了,凤目垂着,已恢复平日的冷肃漠然。乌素替他重新拢好了衣衫,她取来桌上的伤药,细细涂抹在他的胸前。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照顾他。以前,好像是她总是受伤,而他还是第一次有了这样脆弱狼狈的情态。对不起。乌素平静地对他说。什么?裴九枝问乌素在对什么感到抱歉。我不该来。乌素说。裴九枝望着她,那凤眸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我希望你来。一开始,他也只是不希望乌素发现他受伤罢了。小殿下,你不该希望我来。乌素握起了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前,靠近那颗痣的位置。如果,你只是希望这样,或是方才那样,现在你还受伤,并不是一个好时机。乌素的声线没有任何起伏。你除了想要做这些事,还想什么呢?乌素歪头,盯着他,认真问道。她知道,裴九枝不应该有多余的念头,他有欲望,或许是人之常情。但是,现在的他,生了情,才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情。你觉得……我只是想与你……做这些事?裴九枝眸中又露出那莫名的情绪了,他哑着声问乌素。乌素看着他,平静点头。难道不是吗?他没了情丝,但又因为过去他们的亲密相处,而对她产生不知名的欲望,这导致了他的失控。乌素自己,也有类似的情绪体验,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裴九枝也一样。裴九枝的胸膛剧烈起伏,淤积的血气再次出现,乌素握着药瓶的手腕一抖。她想,小殿下不太开心。而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柔声问:小殿下,你要我说谎话,也是可以的。因为我受伤,才如此迁就我?他问。不是,是因为我很喜欢小殿下。乌素的声音轻轻。她说起谎的时候,面色平静,语气如常,仿佛真的在真诚述说。裴九枝明知她在骗他,却又愣了愣,无法阻止乌素的这一句话钻进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