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儿,怎么了?太子把他儿子抱了过来问道。牙掉惹。裴逸把卡着乳牙的苹果递给太子看。太子:……这小祖宗,总算掉了。他很快把面上的庆幸之色压下,故作惋惜道:怎么这么快就掉了?皇婶让我吃苹果,它就掉了。裴逸指了指乌素。乌素本在一旁发呆,听到小皇孙说到她,她才淡淡地抬起眸来。太子对她点了点头。与裴九枝寒暄几句之后,他便抱着裴逸离开。这房间里,又只剩下乌素与裴九枝了。乌素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很奇怪。乌素被裴九枝牵着,走出酒楼,她自言自语道。哪里奇怪?裴九枝将她抱上马,从后将她拥着问道。小皇孙和太子。乌素对这些东西实在有些不敏锐,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没有太子妃,很奇怪?裴九枝问。好像是没见过太子妃。虽然乌素在意的不是这件事,但裴九枝说出的信息也挺新奇的。太子妃在生下裴逸之后,便患病死了。裴九枝对族中的事了如指掌。乌素点了点头,但她感觉奇怪的地方还是没得到解答。她的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回了日月阁,裴九枝发现了她的异样。以往乌素都是大脑放空地发呆,但今日她眼睛里难得有了些需要思考的内容。在想什么?裴九枝在一旁练着剑,问她。小皇孙身上,有一些地方很奇怪。乌素道。哪里?裴九枝挥出一剑,问她。暂时……没想起来。乌素有些懊恼。这本不是她应该关心的事,但直觉告诉乌素,这些信息可能对裴九枝很有用。她托着腮,坐在日月阁顶端思考着,这一想就想到了傍晚。暮色红霞漫天,裴九枝的身形在红日下使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招,暮光映着他矫健的剪影。他会的招式很多,但今日与驸马比试时都没用出来,他还是收敛了。乌素根本看不清他出剑的动作,他上下翻飞的衣袂在醇红的暮色里散出一道道残影。陡然间,裴九枝的身形欺近了她。乌素下意识往后躲去,他的剑来如雷霆,落如轻风。剑锋悬停在乌素眼前的时候,已完全收敛了锋芒与锐意。雪白如镜的剑身映着漫天的红霞,竟也散发出了些许暖意。看。裴九枝对乌素说。看什么?乌素问。太阳落山了。裴九枝让乌素低头。乌素低下头,在平滑的剑身之上,倒映出她身后的落日。剑上流光点点,簇拥着那落日垂下山巅,万千光华收拢,艳色日光黯淡下去,夜色即将降临。真好看。乌素不用回头,也能看到她身后的景象。小殿像是把她身后的一整个世界,装进了这把剑里,呈到她面前,让她静静观赏。在这一瞬的灵光乍现中,乌素想起了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然而,这个信息她不能直白地告诉小殿下。按道理来说,没有生命的物体是很难生出神识的,上次问缘师父的纸条有神识,是因为问缘厉害。但是小皇孙呢……他只是一个普通凡人,不至于让自己嘴巴里的门牙也有了自己的意识。除非,是他的附近有什么东西,牵动了他,让他身上那些有强烈愿望的物件生出自己的神识。非人而生神识,就是凡人口中的妖。在小皇孙的附近,或许有妖气在牵引着它他身上的某些东西。小殿下,你可以多注意一下小皇孙。乌素道,我觉得他,有些奇怪。何处?裴九枝问。就是……唔……乌素支支吾吾地说道,却又说不出一些关键的信息。所幸裴九枝从她的你你我我这个那个中听出了她的用意。我知道了。裴九枝道。乌素:?你知道了什么你知道。改日我带你去太子府玩?他问。乌素点了点头。片刻,她又小声说道:小殿下,你不怨我啦?我怨你什么?裴九枝问。我和小皇孙玩,你似乎有些不开心。乌素无法准确地形容裴九枝的这种情绪,所以她就直接说裴九枝怨她。这不叫怨。裴九枝道。那叫什么?乌素好奇发问。我可以自己去问老师。她又补了一句。不许问。裴九枝的脸红了起来,他捂住乌素的嘴。他吃醋,吃的还是自己小侄子的醋,这种事怎么好往外说?裴九枝捂着乌素嘴巴的手往外移了移,改为捧住她的脸。他还是承认了:这叫吃醋。不酸。乌素道。我见到你对别人那般好,便不开心,这样就是吃醋。裴九枝认真对乌素解释。小殿下不开心?乌素倒是会抓问题的重点。你说呢?裴九枝低眸看着她。他现在心情倒是好了起来。乌素抬起头,在他唇上轻轻地碰了一下,以往她这样的时候,他就会马上开心起来。她想,小殿下很好哄。她的唇瓣触到他微凉的唇角,猝不及防间,她已经被他抱了起来。裴九枝单手把乌素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脑上,他倾身,加深了这个小心翼翼的吻,他身后背着的长剑铮然作响,剑身微颤。乌素喘不过气来,双手在他身后胡乱抓着,她按住了裴九枝身后不断震动的清光长剑。一吻下来,乌素眸中水光盈盈,她安静地看着裴九枝。裴九枝还是没能在她眼中看到任何热烈的情感,她的眸子被不知名的情与欲占据。但这只是欲望,而非感情。他有些气恼地咬了一下乌素的唇,让乌素轻轻叫了一声。小殿下,疼。乌素小声道。裴九枝按着她唇上的牙印,眸光幽深,只低声问道:今日你说我的牙齿长得不错?嗯。乌素晕晕乎乎地答道。那今日再检查一下?他又问。好。乌素好脾气地应。裴九枝低头,手指挑开她的衣襟,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下。乌素的肩膀缩了缩,她的目光下移,看到了自己肩上那一圈整齐的齿痕。他的牙,长得确实好,每一处都很完美。裴九枝拥着她,一寸一寸地吻过她的身体,齿端摩挲着肌肤,让她不断发出轻轻的战栗。他太了解她的身体了,每一处能让乌素有所反应的地方,他都知晓。裴九枝在乌素耳后轻轻吹着气,他低沉的声音不断传来。今日怎么没戴耳坠?他问。忘了。乌素答。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软绸衣裳之下翻涌起的海浪。他的手起起伏伏,偶有指尖露了出来,却又马上缩了回去。他不知道在她这里叼了多少枚耳坠走,他居然还敢问。乌素脾气好,只是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裴九枝低沉地唤她:乌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