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奕沉自己打车回去的,舒矜是被他的司机老郑送回的家。走到电梯口的时候,才看到戚时宴发来的信息。【戚时宴】:我在车库等你舒矜心里微喘了一下,还是按下负一楼的按键。下了车库,她一眼就看到戚时宴那辆自包养她之后特地换的一亮低调普通的经济轿车。副驾驶位的车窗开着,一只手伸出了半截。白色的衬衣往上挽了几圈,堆叠在小臂中处。白皙皮肤下蜿蜒着几根淡青色的纹路,腕骨嶙峋,指骨修长。四指微微曲着,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跟燃了半截的香烟。星火微弱,烟灰积重便屑屑落下。舒矜敛了敛眸,覆出一双略显镇定的眸子,慢慢走过去。戚时宴一双长腿屈着,后仰躺在椅背上,没什么情绪的盯着车顶,像是在放空。舒矜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也没想好要不要叫他,他先察觉到她来了。他微微起身,空茫的眸子慢慢聚光,扬起淡淡的笑。矜矜回来了。舒矜感觉他很不对劲,但又不像是生气。她轻轻嗯了一声,问:你怎么不上去。他眉眼松泛着轻柔,语气听不出喜怒:等你嘛。舒矜捏了捏手指,心情有些古怪,轻声说:你可以上去等的。他像是思考了一下,乖勉的点头:好。戚时宴丢了烟,将车门打开。舒矜以为他是要下车,却见他扔烟的那只手拉住了自己,哄求一样的语气:矜矜上来。舒矜微愣:干什么?戚时宴便趁机探出半个身子,揽过她的腰肢将人抱进了车内。空间忽然变得逼仄,连呼吸间的氧气似乎也开始稀薄。舒矜挣扎着要出去,戚时宴却牢牢将她箍在怀里,抬手将车门咔的一声关上。舒矜看了眼关上的车门,双手撑在他胸口上微微起身,狭小的单人空间令她并不能跟对方拉开多少距离,甚至让她感觉这浅浅的距离加深了两人之间浓稠的暧昧。对方直直的望着自己,漆黑的瞳仁里翻涌着让人心惊的浪潮。舒矜看到自己被缩小了的放在里面,黑雾一样的东西萦绕着镜像的自己。身体里窜起一种心悸的情绪,语气都掺杂了瑟意:你这是,干嘛……戚时宴没有回她,将她压在怀里紧紧抱了一会儿,然后用一种分不清是嘲讽还是埋怨的语气说:矜矜今天是不是很开心。舒矜脑袋埋在他颈窝,看不清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什么?他今天维护了你。是一种带着不高兴不甘愿又无可奈何的情绪。舒矜微僵,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心里震惊又惊恐。他怎么知道的。他何时知道的。明明她藏的那么好,没有一个人看出来。他到底,是如何知道的。电光火石之间,舒矜想到一个可能。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拉着她往深渊下坠,失重感卷着寒意遍生。我——她张了张口,下意识的就要解释,可是开口的一瞬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为什么要解释。她喜欢别人,违约了吗。她并没有看过协议,不知道上面是否写着一条不可喜欢他人的守则。可是,如果他知道,也是在让她签协议之前知道的,放下一个人又不是一瞬的事,怎么能算她违约。况且她本来就慢慢开始放下韩奕沉了,从那荒诞的一夜开始,她跟韩奕沉就不可能了。再说了,情人和金主之间,除了身体的唯一,还需要感情上的唯一吗。就算是身体上的唯一,也只约束情人上的唯一,金主却可以喜欢很多的女人,跟不同的人上床,凭什么要求情人身心都唯一,这太不公平了。虽然包养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身份划分。但他们之间本来就不是常规的包养关系,她并不想要他的钱、资源、任何利益。她只想跟他做一个对等的交换,用她的身体去交换陈霜的肝源,即使他没有定下期限,但以她对他的了解,不会太长,可能就几次,不会超过一个月。似乎快一个月了。可那又怎么样呢。不管是一个月还是一年,她都不会成为他豢养的金丝雀,自己为什么需要对他忠诚。他也并没有对自己忠诚。虽然她暂时没发现他不忠的行为,但他这样一个花花公子,怎么会对情人忠诚呢。没关系的,矜矜。她陷入遐想,听到他说了这么一句,声音闷闷的。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戚时宴少男心事记录簿]2023年4月15日真不懂韩奕沉是怎么看上许慢慢那个蠢女人的连我矜矜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还好他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