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李汐的声音中已经有了哽咽,她垂首假装去看折子。
凤尘无奈,转身,听得身后传来‘啪嗒’一声,猛地回头,折子上已经晕湿了大片。他呆愣着,不可置信地看着伏在案上低声啜泣的人。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一向坚强倔强的女子,也会有如此软弱的时候,尤其是为了自己。
他上前将她拥入怀里。
李汐拳打脚踢,要将他推开,嘴里叫嚣着:你还回来做什么?死在外面算了。
凤尘的心暮然一痛,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
什么人也不说,消失的无影无踪,你以为没人会担心你吗?你以为没人会为你着急吗?你万一受伤了,被人抓了,万一再也回不来了,你让我怎么……李汐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觉得双颊犹如火烧,烫的吓人。
她推了几下没有推开,索性将头埋在凤尘的怀里,将心里堆积的话一股脑说完,整整十日的时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想过了你所有的可能,每次睡下,我都在想,也许一睁眼就能看见你了。可每次一睁开眼,我还是一个人面对空寂寂的房间。
对不起,再也没有下次了。若在往常,凤尘此刻定是高兴坏了,他一直在等着李汐敞开自己的心门。可此时此刻,面对在自己怀中哭的梨花带雨的人,他的眼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待李汐缓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如此丢脸,又是一顿拳脚将凤尘轰出了勤政殿。
新衣候在外头,见凤尘被打了出来,正像要上前去劝架,殿门‘砰’的一声关上,凤尘虽一脸狼狈,嘴角却含着笑,好奇道:驸马爷这是怎么了?
没事。凤尘笑的得意。
新衣面色一沉,看了看四下无人,低声问道:事情,都办好了吗?
凤尘微愣,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事,看了看紧闭的殿门,低声道:他走的很安详,没有一点痛苦。
驸马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公主?这一点,是新衣眼下最担心的,一旦公主知道三殿下去世的消息,肯定会崩溃的。
凤尘摇头,他袖中还有李昭给他的两封信,他不知道该什么时候交给那两个女子。
沈清鸣曾经说过,他能够保住殿下三年的性命。新衣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情瞒不住,主子迟早会知道。希望那个时候,驸马能够陪在她主子身边。至少,不要让她独自一人承受痛苦。
三年吗?凤尘低声呢喃,这个谎言的时间,格外漫长啊!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驸马爷最好记得今日这句话,若日后有失,我新衣即便追你到天涯海角,也必定取你性命。新衣咬牙警告。
新衣的话才刚说完,大门打开,李汐面色尤还红润,狠狠瞪了门口的二人一眼,对新衣喝道:还不赶紧进来。
新衣敛了脸上的狠厉,乖巧地吐了吐舌头:奴婢这就来。
凤尘消失了十日的事情,李汐没有问,他也没有说的打算。
李昭的死在他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还记得男子躺在榻椅上风淡云轻的笑着,仿佛世间的事都逃不过那双盈了智慧的眼。
他经常在想,若是没有先帝的遗诏,自己还会与这对兄妹有交际吗?
答案是没有。
深吸一口气,凤尘进入勤政殿,新衣一把将他拉了出去,示意他轻声些,主子才刚睡下,驸马爷有什么事待会再来说罢。
凤尘眉眼一垂,轻声说道:也没什么打紧的事,今儿是三殿下头七。
新衣眉头一涩,看了看里头,红了眼眶,三殿下葬在何处?
随风而去,随风而散,这是他临终前的愿望。凤尘道。
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新衣吸吸鼻头,驸马爷今儿晚间再来罢,主子还有不少事情处理,奴婢会准备好一切的。
凤尘自然相信新衣的能力,她跟在新衣身边多年,除了她只怕没人会更了解李汐的脾气。
李汐睡了个囫囵觉,见新衣与幻樱都立在一旁,不由得皱皱眉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幻樱摇头,宫里一切安好,并无异样。
新衣笑着将李汐扶了起来,幻樱说许久不见主子,怪想念的。
李汐明显不信,直直地看着新衣。
新衣干笑两声,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自三殿下离开皇宫后,水月别居处无旁人居住,里头有一池子的荷花开了,无人观赏怪可惜的,奴婢已经命人在里头罩了花灯,今儿个晚上,主子去瞧瞧吧。
提及水月别居,李汐自然想到了三皇兄,想着他在宫外是否安好,想着他的病会不会因为离开了这个牢笼,而好些了?想着想着,她嘴角裂开一抹笑,今夜就去瞧瞧吧。
新衣与幻樱都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参杂了不少的悲凉。
李依依本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自被关了禁闭起,一面为李铮对自己态度的转变而伤心,一面又为李铮的安危而着急。
小主,如今饮泉宫被围得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外头的消息也传不进来,可怎么办?采翠焦急地在屋子里打转,比她这个被关了紧闭的小主还要着急,王爷为了不让你的身份暴露,宫里知晓你身份的也就只有奴婢一个,外头也没个援手的。
李依依在窗下绣着手绢,时不时抬首看了看她的身影,无悲无喜。不过还有三两日时间,不必太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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