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薄的劣质衬衫挡不住风,上一班公交车也在他的视线中驶远,他拿出放在书包夹层的手机,开机后跳出两条消息,一条是银行的到账通知,一条是母亲的询问。
她问:你之前学校给的奖学金是不是到账了?
这张手机卡绑着陶秀琴的银行卡,她也没有安装建行的网银,她看不到通知。
陶知晖刚想打个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陶秀琴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给他打来了电话。
陶知晖先问道:你回家了吗?
陶秀琴沉默了一会,还是实话说:还没呢,所以让你回家自己做点饭。
陶知晖把脖子上卡着的领带摘下塞进口袋,好。
陶秀琴又犹豫地问道:你那个奖学金是多少钱来着,我记得你说是6000是不是?
陶知晖避开他的问题,在公交站台的长凳上坐下,两腿伸直,脚底卡着路边台阶,怎么了?
陶秀琴那边听着嘈杂,她似乎走出了病房,那扇门发出小声的吱呀声,她的声音则更为小心谨慎,试探着小声道:你那个钱到了能不能先挪点,你爷爷奶奶那边之前给的钱不剩多少了。
陶知晖冷哼一声,不剩多少是还剩多少,除了赌债剩下的钱可差不多都给他们了。
他撒谎道:钱还没到呢,到了再说吧。
他的母亲软弱,无知又无条件地信任自己的酒鬼前夫和自己的可靠儿子,陶秀琴对他的话没有半点怀疑,只一遍遍和他说着总不能见死不救,毕竟是他爸爸。
陶知晖听得发笑,却还是装模作样地说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他后知后觉地想今天的风刮人脸可真疼,手指快速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很快收到一个来自江陶的问号。
*陶知晖:什么见死不救,我见活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