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清扬深深的叹了口气,才道:你这腿的事情咱们之前虽然有过商量,但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总这么拖着总归不是办法。
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也跟阿离这孩子说过了,不然我估计阿离早就跟我师兄去提了。
阿离是你的女儿,她自是会听你的话。但事与事不同,旁的事情或许可以等,等你所说的契机。但你这件事……
说着,鹤清扬摇了摇头:义父觉得等不得的,义父不通医理,不知你这腿因何而废,所以也不能妄下定论。
可这种事情本就不该一拖再拖,若一直这样无止境的拖下去,时间久了,万一就真的错过了治疗时间,治不好了呢?
而今你这腿,都有十几年了吧?
阮自洐点了点头,如今提起他的腿,他的心境倒是平静的很了。
义父也不多绕弯子了,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义父这回算是替你做了一次主,我今日上山就是去请我师兄去了,他明日一早便来为你看腿。
义父,这……阮自洐有些惶恐,也确实没想到义父会为了自己亲自去请李前辈。
你不用有多余的负担,我与师兄交情匪浅,这个忙他还是能帮的!鹤清扬为了不让阮自洐心里有压力,便开口宽慰他:瞧个腿而已,费不了他多大的功夫,你又是阿离的父亲,就算是为了阿离,他也是愿意走这一遭的。
之前你为了阿离考虑,拦着不让阿离去说,这件事你做的没错,义父也认可。
那即是阿离不能去说,我这个当爹的去说,总没有人能说出个不字了,你且安心等着便是!
如今我师兄去了皇室学院坐镇,一年能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若再不抓紧机会,日后想找他都难!
一番话,鹤清扬也没给阮自洐留什么余地。
人,他已经请到了,显然是不能改变什么了。
心中唯余感动,阮自洐轻轻点了点头:多谢义父,还为我的事情这般操心。
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亲儿子了,咱们之间不说这些,若不是你迟迟犹豫不决,我早就替你拿主意了!这眼看越拖越久,我实在是担心以后情况会变得更糟糕。鹤清扬道。
阮离听了半晌,终是开口:爷爷说的对,此事不能再拖了。
柳若拂也点头:自洐,我们也都知道这些年你或许早都不报什么希望了,但这次是李前辈亲自为你看,说不定真的有希望。
阮铎和阮苋也出言鼓励,因为大家都知道阮自洐迟迟不肯再看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自己早就放弃了。
感受到家人的支持,且是人界第一神医李前辈为他医治,阮自洐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第二日上午,李鲜庸准时下山来到阮家。
这是阮家人第一次见到李鲜庸本人,那个在天归城被奉上神坛的传奇之人。
徒儿拜见师父。阮离上前行礼。
李鲜庸看她一眼,叹了口气:你这丫头,这种事还要让你鹤师尊跟为师提吗?
言语之中有些责备,责备阮离这样重要的事情不早些亲口跟他提。
他偏爱阮离,为她爹瞧个腿能有多大的麻烦?
阮离惭愧,低头道:徒儿知错了。
这时柳若拂才带着阮铎和阮苋上前来:见过李前辈,前辈就别责怪阿离了,都是他爹瞻前顾后的,也是怕因为家事去劳烦宗门惊动李前辈,会让阿离被其他人非议。
李鲜庸轻轻点了点头,为人父母,这些为孩子的考量无可厚非。
阿离父亲呢?带我去瞧瞧吧。
依照李鲜庸让鹤清扬带回来的消息,阮自洐要用温水浸泡下半身一个时辰,此时他刚刚泡完,正在后屋等着李前辈。
来到后院,几人一起进了屋,鹤清扬也在屋里等着。
师兄。起身相迎,鹤清扬道:都准备好了。
榻上,阮自洐初见李鲜庸不禁有些紧张:李前辈亲自来,晚辈感激不尽。
李鲜庸径自在床榻边坐下,闻言只道:我与阿离师徒一场,这等事不必多言其他。
说罢,手已是搭在了阮自洐的脉搏上。
屋内声音静止,落针可闻。
半晌,李鲜庸面无表情的将手覆在阮自洐的腿上,自脚踝处一路往上推动,手上也用了些力气,一边推动一边问:有感觉吗?
阮自洐摇头。
推完正面,又从后面腿肚的位置往上推,此处的肌肉很敏感,若用力会产生强烈的痛觉。
可阮自洐面无表情,显然是腿上的肌肉已经退化到没有任何知觉了。
两条腿都是如此。
见此,李鲜庸不禁点了点头,鹤清扬不由连忙问:师兄,如何?
你们先出去,他得褪去里衣,我再做进一步的判断。李鲜庸道。
鹤清扬点头,连忙招呼众人去院子里等。
所有人都紧张的不行,但是李前辈的话他们自是要听的。
待人都离开了屋内,李鲜庸才让阮自洐脱光了衣服,那双腿没了遮挡,完全呈现在李鲜庸眼前。
只一眼就让他深深的蹙起了眉头。
那是一双黑紫色的腿,腿的颜色从大腿中部一直延伸到脚上,与他上半身白净的肤色截然不同。
李鲜庸在他大腿没有变色的部位轻轻按了一下,阮自洐微微皱了皱眉,道:前辈,这里是有感觉的。
看来是只有变色的部位没有知觉。
多少年了?李鲜庸问。
十几年了。阮自洐答。
屋内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屋外等待的人却难以心安。
阮离也是如此,她紧紧攥住手,师傅是爹最后的希望,如果师傅都治不好,那爹……
娘,坐下等吧。尽管自己心里也紧张,却也不忘安抚娘亲:你怀着身孕呢,不能太劳累。
柳若拂握住阮离的手,忍不住红着眼问:阿离,李前辈真的有办法吗?
阮离点头:娘放心,师傅一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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